士武的败军几乎是乱成一团，甚至有的已是心惊胆战，荆锐军诡异的阵法，加之威力巨大的过江弩，都成了他们厮杀的噩梦。只能蜂窝似的逃离交州城，奔回原先的大营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大营的冲天怒焰，以及那个散乱却又密集的阵型。

荆锐军的小队形式！

言和紧握佩剑，站在最前沿，静静地等待，当溃军抵达此处时，他扬手一挥，顿时，在小队中备好的过江弩齐射在溃军身上。宏基大喝一声：“杀！”

战场上杀声四起，哪怕留下了一百名弟兄看守齐林所部的俘虏，言和所在的战场亦是大获全胜，士武的残军根本就没有军官组织有效的防线来抵挡荆锐军摧枯拉朽的攻势。

只待第二天地黄昏时分，从交州城的废墟到大营一带，埋下了数千具尸体。

“将军！”

四名将军同时回来。

“统计过了？”言和洗去着手中的血迹，还有佩剑的血迹后问。

“是的。”

大家都纷纷惊愕，定武侯这薄弱身子，难道去前线厮杀了吗？这可万万使不得，如此以少胜多的大胜，对于荆州、荆锐军来说，都需要这个多谋善断的定武侯，倘若有伤……

大家注意到，孙尚香手中并没有血迹，很显然她没有去厮杀。但孙尚香对言和几乎是寸步不离，如果言和上阵杀敌，孙尚香必然跟上，因此……

言和，杀了谁？

很快，他们从一具金甲亮丽的尸首身上走到了答案，交州士氏的次子武将，士武。

死了？

宏基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俘虏到了这家伙，只知道，士武就这样死在了言和手中。

“与交州士氏，又增加了一条命案。”宏基几乎叹气地说，但他且只能是说说，毕竟如果细论，交州手上沾染的荆人血液，只比他们现在的更多，但他没有忘记言和的问题：“我军战死五百士卒，受伤七百！几乎崩溃状态，但士气高涨，仍可一战！”

但只能一战。

这场大火后，多少交州的平民会因此流离失所，眼下再过数月，就是冬季到时……

“收拾战场，准备返程。”言和平淡的语气中仿佛屠戮这场大战，只是做了微不足道的小事，这时，他转头望向那堆俘虏。

“齐大哥，我们……会不会被杀掉？”一名交州青年问道，他是看到荆锐军如何屠杀士武的残兵的，就连士武本人也难逃一劫，被那个柔美的青年将军杀死，而自己……

齐林也是陷在自己统帅战死的失落中，哪怕战前士武没有听自己劝解，并且责骂自己也好，毕竟士家接纳了流离失所的齐氏，自己的家人也都能在交州活着。

半响，齐林吞吐的对着远处的言和道：

“魔鬼。”

但言和仿佛察觉得到他的声音一样，径直走到他面前：“是要追随明主，还是追随庸主？”

“明主？”齐林惨淡一笑：“你言和也配说是明主吗？”

“我不过是一个下人。”言和道：“我的主公，是一个无论什么人……她都能接纳。”

“刘灵？一个女子？你休想！”齐林仿佛受到了侮辱的感觉，让言和实在不爽，正欲下斩杀的命令时，孙尚香抓住他的手肘。

“怎么了？”言和脸上的戾气，就连孙尚香这样粗心的武人都看得出：“你看看你变成什么样。”

一语道破。

言和失神了一下，他突然回想了很大。

难怪郭嘉程昱这种天纵奇才……会被人诟病无德。

难怪曹操会说唯才是举。

杀戮，把人的心智给搅乱，理所应当的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