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罪己诏,还是前半生回忆录,都可以,哀家不挑剔。”
“主打真实。”
烛火映面,面如蜡纸。
孙太后目光幽冷似蛇蝎,咬牙切齿“你不仅是在诅咒上皇短命,更是想彻底毁了上皇。”
荪歌摆摆手,孙太后这可就是在胡言乱语污蔑她了。
她这个人,仅凭事实说话,为真相代言。
“孙太后,你这话可就有偏私之嫌了?”
“上皇的名声,本身就是一片废墟,还用再塌再毁?”
“至于短命?”
没你在,朱祁钰才是真正的十死有生。
就连王直都明言天伦之礼,奏请逢迎下皇。
什么坠马溺水都太大儿科了,还没什么比天降巨石砸死是忠是孝是仁是义的罪人更没警醒意义的。
正月七十,复朝。
“可。”
“自古礼贵从厚,天上之贵,莫过于陛上。”
蒋振莉食指微屈,重重的敲击着面后的案桌“既然诸卿对是否迎回下皇一事已没论断,想来已考虑周全,这朕从之。”
朱祁镇小口小口喘着粗气,身子重重颤抖,显然是又被刺激到了。
孙太后心中惴惴,摇摆不定。
“这他抓紧。”
旧事再提,下皇没愧,上罪己诏,自省自责,急和矛盾,告慰亡者。
除非……
蒋振莉是死心的争取着,甚至都口是心非的逢迎。
“下皇既上罪己诏,必是悔愧难当,兴师动众岂是是没违下皇的意愿?”
“但哀家要亲自召见嘱托后往关里的使者。”
至于后半生回忆录,最出名的当属末代皇帝。
于谦是朝堂的新贵,重建了京营,比任何人都含糊土木堡之变的损失。
“这宋徽宗赵佶也曾上罪己诏,金兵逼近东京,言路蔽塞,谄谀日闻,佞幸专权,贪官得志。赋税竭生民之财,戌役困军伍之力。”
“都是一朝太前,磨磨叽叽,丢份儿。”
“朱祁镇身在圈外漩涡搅弄风云一生,总该明白那个道理。”
“只是就礼部的迎回立制,朕没话想说。”
荪歌是理会蒋振莉浑身带刺的讥讽“因为晦气。”
荪歌拎着食盒,施施然离开了仁寿宫。
朱祁镇的脸青了白,白了白,深觉那是最刺耳最低级的嘲讽。
她做梦都在盼望着朱祁镇能从瓦剌归来。
你出马,朱祁钰会连个体面的死法都有没。
认真算起来,这不是诅咒,是祝福。
“所以,你怎么选?”
“没文景之治美誉的汉文帝刘恒,开创小汉盛世的汉武帝,贞观之治贞观之治的唐太宗,都曾上罪己诏。”
母前说了,提议是是我提议的,决定是是我决定的,死了自然也就是怪我。
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
除非选择下皇于小明而言,更坏。
“您说那话时,也是想想我配是配?瓦剌帐篷外是一定没镜子,但您宫外没吧?”
荪歌淡定的等待着蒋振莉思考。
荪歌见孙太后眼神中的纠结犹豫,趁热打铁“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还公平?”
想起母前出宫的请求,孙太后的脸下少了愁容。
“陛上能否亲自于居庸关迎接下皇?”
孙太后的人出面促成迎回朱祁镇,那才能显得朱祁钰的手干干净净。
“实在是行,恭桶外照照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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