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易和轩辕长留在低声的评价着蛮人金帐王庭,朱一鸣和一众下属骑士有些不知所谓,四下好奇的看着蛮族的核心地域,翟易不知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在草原某个地方,一个破败的毡房里面,一个少年,正在因为他们,或者说是因为翟易做着一个关于自己一生命运的决定。
这里说是一个毡房,其实准确的的说是一个盖着一块破旧毡子的地窝,就这样狭小的空间里面,生活着一家五口之多,这就是少年阿鲁纳的家。
“阿爸,阿妈,我换到粮食和银子了,今年的冬天我们就不会太难过了!”阿鲁纳把自己换取到的粮食和银子小心的摆在家人面前,还有一小袋好吃的糕点,这都是翟易吩咐人送给阿鲁纳的。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在看到阿鲁纳的时候,翟易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当初在那片石林看到小狼的样子,翟易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颤动了,所以翟易给了少年远超于少年要求的东西。
“孩子,你不会是闯祸了吧!”一个中年牧人脸色有些发白,颤抖的说道。
“没有的阿爸,阿鲁纳没有惹祸,我今天碰到了一位好心的大人,他应该是个贵族,不,他一定是个贵族,但是他们没有看不起我,我能感觉得到,你知道阿鲁纳的感觉很好的!”阿鲁纳脸色泛着红潮,有些激动和兴奋。
“你是说,这些东西都是那个大人给你的?”一个中年女子颤抖着声音问道,这是阿鲁纳的母亲。
毡房里除了阿鲁纳,还有他的阿爸阿妈,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这就是他们一家人,他们是蛮族草原部族最低等的牧人,他们有一小片草场,有着十几只羊,还有三头牛和两匹马,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他们所属的部族相对强大,他们得以苟延残喘,但是生活始终挣扎在生死边缘,才有了阿鲁纳换取粮食物资的这一幕。
“是的,阿妈,那是一个温柔善良的大人,年纪不大,但是一看就身份高贵,他是那样的高贵,那样的善良,就像是前些年我看到的汉人的贵公子一样,文质彬彬,气度不凡,最重要的是他是一个好心的人,给了我们这么多粮食和钱,还给了我好吃的糕点”阿鲁纳一脸的激动。
阿鲁纳的阿爸阿妈听到阿鲁纳并没有惹祸,终于是放心了下来,而身后阿鲁纳的弟弟妹妹则是看着糕点直流口水,虽然他们还不至于到饿死的边缘,但是饥一顿饱一顿就是他们生活的现状,或者说是草原绝大部分普通牧人家庭都是这样的现状。
“阿达,阿娜花,你们快点过来,尝尝这糕点。”阿鲁纳看着弟弟妹妹一脸垂涎的样子,赶紧拿出糕点粉给自己的弟弟妹妹,顺便也拿给自己的阿爸阿妈一起吃。
“阿达,你告诉哥哥,你是不是一个草原的男子汉?”夜晚,星空之下,阿鲁纳脑海里全是白天在集市看到的翟易的样子,他有一种感觉,那个很善良的年轻人很不一般,而且有点不像是蛮族人,但是这对于阿鲁纳来说都无所谓,他们是低等的牧民,根本没有什么地位,在蛮族贵族的眼中,自己和家人就跟草原的那些牛羊没什么区别,都不过是部落的物资罢了,反倒是翟易一个陌生人,把自己当人看,是平等的当人看。
“大哥,我早就是男子汉了,阿妈说的!”阿达一脸的自信。
“是啊,阿达是男子汉了,那大哥不在的话,你能不能保护好阿爸阿妈和妹妹啊?”阿鲁纳说道。
“大哥,你说什么呢,你是要离开吗?”阿达翻身做起,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大哥。
“我想去找白天遇见的那个大人,我感觉的出来,他们在王庭有大事要做,他是个做大事的人,我想追随与他,等有朝一日,我在他身边立下大功,我就把阿爸阿妈还有你和阿娜花接过去,不再受苦!”阿鲁纳很认真的说道。
“大哥,你决定了吗,你要是决定了,你就去,阿达已经长大了,可以骑马,可以放羊,也会射箭,前几天我还打死了一头野狼,在草原,能够打死野狼就算是成人了,我已经可以保护阿爸阿妈和妹妹了!”阿大很认真的说道。
“阿达,我可能会离开很久,你记住哥哥的话,千万不要跟着他们去打仗,他们要是征兵,你就告诉他们你哥哥阿鲁纳已经去前线了,他们就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还是个孩子!”阿鲁纳说道。
“大哥,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可以杀大夏人的,为什么不让我去打仗?”阿达很是不愿意。
“阿达,你还看不明白吗,阿爸打了一辈子战,现在年纪大了,骑不了快马了,就被随意的遗弃了,我们得到了什么,日子反倒是越来越艰难,没有人会在乎我们,打仗成败与否,最终都是贵族的事,与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你现在好好的保护好阿爸阿妈和妹妹,哥哥去外面闯荡一番,等闯出个名堂,我们一家的日子就会变好,那个时候我们才有能力主宰自己的生活甚至是性命,你明白吗?”阿鲁纳语重心长的说道。
黑暗中,一个火星忽明忽暗,那里蹲着一个人,脸满是皱纹,表情很是颓废,也很是严肃,正是阿鲁纳的阿爸,两兄弟的对话,阿爸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想打扰兄弟二人的对话。
“大哥,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但是我知道,大哥说的一定是对的,你大小就聪明,你照顾了我们这么久,现在还要冒险,我会好好守好家的,如果外面不好那就回来,我们兄弟齐心,也会把日子过好的!”阿达一脸的凝重,从小任何事情都依仗大哥,现在大哥要走了,自己有点舍不得。
这个叫做阿鲁纳的少年离开了,就在那个月明星稀的夜晚,告别了弟弟,把所有的粮食和银子都留了下来,没有任何告别,没有告知自己的阿爸阿妈还有妹妹就这样孑然一身的离开了,身子很快就融入到了黑暗之中,黑暗之中那颗一闪一闪的火星依旧闪烁着,没有一丝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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