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恩见邓平虏来,心道不妙,二人快马加鞭赶回衙门时却见石秀跪在堂上,而一旁则是一具尸体,那具尸体是刺客的。
邓李二人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们是两头都失守了,刺客无疾而终,北元公主消失不见。
邓平虏气的当即就要劈了看守的一众人,被李承恩死死拉住。
李承恩思维极快,很快平复过来,他悄悄耳语邓平虏,邓平虏察觉到这件事的不寻常,哪有那么凑巧,明显便是姚听宣等人蓄意而为。
“传我将令,今夜瓦剌绰罗斯部贼人偷袭卫城,令肃州卫军营军士入城搜索贼人!”邓平虏坐在堂上,仿佛拳头都要捏碎了般,“什么豪门大户,土豪士绅,一律入户搜索,任何人不得以借口阻拦,否则以包庇罪逮捕入牢!”
姚听宣道:“且慢!邓大人此举不妥吧?几个逃掉的贼人,至于大动干戈么?”
“还是说,有什么重要的人物让指挥使您牵肠挂肚?不妨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邓平虏斜眼一瞪,心道李承恩说的果然没错,这两人大有问题,极有可能与那瓦剌人的尸体有关联。
姚听宣与任文增本来计谋得逞,便是要除掉牢里这个刺客,如今刺客已死照理说应当普天同庆,可是他们如今却高兴不起了。
原因便是在内院发现了几具瓦剌人的尸体。
他不知道这些瓦剌人的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难不成是...范同这狗东西偷偷出卖了消息?!
若是单纯纵火被抓,那邓李二人碍于窝藏北元公主的事情必然不敢声张,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是他们计划好的。
可是糟糕就糟糕在这范同大概率是出卖了消息,导致现场出现了瓦剌人尸体,这就严重了,若是纵火那批人被抓到,这邓李二人必然大做文章,这就不像那狼牙那般模糊不清了,你在前院纵火,后院出了瓦剌人尸体.....这都不需要口供,便能坐实的罪名。
如今他只能期盼范同那批人千万不要被抓住!
所以他故意出此言给邓平虏下绊子,阻止他全城搜索,给自己那批纵火的人一些转圜的时间。
李承恩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不由得反驳道:“姚大人莫要逞口舌之利,这纵火之人显然与那几具瓦剌尸体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官抓贼,兵平乱本就是本分之事,为何姚大人会说区区几个贼人?”
姚听宣与任文增脸色怫然,一时间语塞起来。
李承恩心思缜密,看着这场姚任二人计划的阴谋,方才自己与邓平虏回指挥衙门,两人笑脸相迎,那洋洋得意地表情,嘲弄的神情历历在目。
可当自己摆出那几具瓦剌人尸首,说明了情况时,二人脸色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想也不用想自然是那几具凭空出现的瓦剌人尸体,让他们出乎意料,这天衣无缝的计划出现了巨大的纰漏。
他与邓平虏虽然怕北元公主事发,可是如今这姚任二人更加害怕与瓦剌人扯上关系,暗笑这两人弄巧成拙。
他又看着跪在堂中的石秀,石秀跪在堂前,面色低沉,心中哆嗦,他起初得手后,心中大喜,可是邓李二人带回了几具瓦剌人的尸体,这让他有些察觉不太妙,这瓦剌人怎么会知道那里?
石秀虽是邓平虏提拔起来的人,可是近年来文官势大,武官微弱,他早就有了改换门庭的想法,于是借此事为投名状,利用身份方便偷偷打探跟踪李承恩和包元乾。
得出了北元公主在城东花间坊的消息,顺势投靠文官,今日这事也是他透露出的消息,告知了姚任二人邓李两人错开时间审问,他们便挑定了李承恩值守期间起事。
他方才卖力的表演一个忠心耿耿的看守,便是想引牢里人出来,给老宋头机会,也能撇清自己的关系,让邓平虏追责不了自己。
可如今看来,自己就像那最后一个上了漏水破船的倒霉蛋。
本来如今功成名就,改换门庭,可是这门庭却和瓦剌人攀扯上关系.....仿佛倒塌就在顷刻,他心中与姚任二人所想一样,范同那伙人千万不要被人逮住。
“报!!”门外一小校冲入,“禀告二位大人,找到了城东纵火的要犯,是...”
“是谁!”
“是姚大人的表弟,知事范同,范大人....”
此话一出姚任脸色剧变,石秀心头一哀,无力垂下身子。
邓平虏拍案而起,振声道:“好啊姚大人!你推荐的知事勾结这绰罗斯的探子,在卫城生乱!你,怎么说?”说罢便将桌案上的图腾扔到姚听宣脚下。
如今峰回路转,李承恩淡然地品着茶,看着已经无路可退的两人。
姚任二人脸色铁青,难以置信。
那小校又道:“除此之外....也一并找到了一个北元公主和一个北元官员。”
那小校说话间,一群官兵便带着像是西天取经般,狼狈至极的包元乾五人入了堂中。
包元乾五人刚出枯井口没多久,便遇到了巡街搜索贼人的官军,他们虽是邓李二人手下,却不知邓李二人这些事,都不容包元乾解释分说。
见纵火案贼人寻到,便一并带至卫指挥衙门。
“标下包元乾,不辱使命,公主无恙,擒这纵火贼首归来。”包元乾作揖道。
邓李二人大喜过望,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然胜负已分!
姚听宣一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死马当活马医般喝道:“好啊,邓大人,李大人,原来就是你们窝藏着北元宗室,所图为何?!”
“正是,二位难道不知窝藏宗室秘而不报者,罢官徙三千里吗?!”
可是李承恩已然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姚听宣与任文增,不咸不淡道:“可是与瓦剌探子勾结却是诛九族呀。”
轻飘飘地一声,却使姚任二人如坠冰窖。
是啊....诛九族...和罢官流放比起来,可真是差的十万八千里....
本来好好的计划,因为这范同的原因,竟然让自己走上了不归路....
此时,外间响起一阵喧哗嘈杂之声,姚听宣却没有心思顾忌外间发生了什么。
今日他大起大落,大喜大悲已然有些失神。
姚听宣忽然回过神来,面带诚恳甚至有些卑躬屈膝道:“邓大人...李大人..我们都是同僚,什么话都可以商量,你们不是要调防兵力吗,我同意,我今晚就写,我现在就写!”
“你们窝藏北元公主的事,我也当不知道,你们看....如何?”
李承恩却看也不看他,兀自看着衙门大门外,哈哈大笑道:“姚大人....我最后再尊称你一声姚大人,你觉得现在你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圣旨到!肃州卫指挥衙门接旨!!”李承恩话音刚落,从外紧促一声传入衙门内,几人欢喜几人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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