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道道藏在黑夜中的浩大应诺声,的确激励起了众多将士的士气。
也让一众叛军陷入了人心惶惶的地步。
可造反这样的事,有的人或许能赦免。
比如普通士卒。
可有些人,是绝对不能赦免的。
首当其冲的,便是齐王本人。
其次,便是一众左右威卫高级将领。
因此在他们的拼死督促威压下,叛军乱则乱矣,可却还没人放弃抵抗,俯首求降。
相反,在接下来慢慢坚持的战情下,所有叛军似乎发现,黑夜里的护驾军士,似乎并没有多少。
有了这个判断,散乱的人心,也就稍稍平复了。
“早在叛军开始冲击宫门时,朕就已经派人去长安城外求援。长安城外此刻离得最近且有能力真正平叛的军伍,似乎唯有刚刚轮值灞水大营完毕离开的左骁卫与右武卫。”
拄剑而立,李泾喘着粗气沙哑道:“可按照路程来算,即使这二卫奉诏之后马不停蹄的赶来,至少也需一日。可现在……撑不下一日了……”
宫门下,血煞之气冲天弥漫,火把映照下的青石砖面,处处残肢断臂。
“天快亮了。”
赵隶站在他旁边,喃喃道:“造反这样偷偷摸摸的事,一晚上办不成,难道还不算失败吗?难道还有青天白日,攻打宫门的说法?长安城多少百姓,多少权贵,他们都在哪呢?”
对这些问题,李泾没有正面回应。
他只是微微抬头,看了眼似乎有晨光乍现出一缕微毫的夜幕,“不会等到天亮的。齐王会在天亮前,破门。他要的是夺位,不是毁了这大唐。若是等到天亮时,让无数长安百姓亲眼见到这一幕,李氏就真的再无丝毫脸面在了。”
说着,他抬手指向一处,“朕一直在看着那里,瞧见没。”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齐王之侧,约莫数千士卒静默列阵。
“从一开始,朕就看到了那些精锐士卒。”
李泾望着那处幽幽道:“也一直在想,他何时会派出这些人。城门将破时,他没动。你戏耍他时,他也没动。即使此刻城内所有忠心于朕,愿意前来护驾的人一一露面,他还是没动。
你说,他何时会动?”
“最后的底牌。不动则已,一动即定局。”
扭头看向赵隶,李泾惨然一笑。
“知道朕现在最恨谁吗?”
恨?
赵隶望向他。
“朕在潜邸时的老师,当今的宰相。”
李泾死死攥着拳头,“朕不明白,他到底是为什么?若他在,朝堂不会是如今这般局面,齐王根本不可能做大以至于有此实力。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帝师宰相,位极人臣。还不够吗?
他到底在想什么?托病这几年,他到底在干什么?”
赵隶不知道他说的这人,但却稍稍能理解一些。
嗖嗖嗖!
三支箭羽连发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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