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重旦一怔,咬牙道:“末将有敢死之心,可陛下乃是万金之体,万一稍有闪失,便是我大唐天倾之祸啊。”
“不能走。”
李泾摇摇头,“宫城所在,国运所聚。天子居所,怎可拱手他人?你们有没有想过,一旦齐王入主宫城,届时昭告天下,说朕是逆贼,或者干脆说朕已经死了。怎么办?
那时候,即便朕真的还活着,面对的还是如今的局面吗?
人心惶惶,朕没有扭转乾坤的把握。
朕,只能在这。”
说到这,他双臂一展,咬牙道:“为朕披甲!”
见此,潘重旦双眼一红,怒吼道:“愿为陛下效死力!”
到是旁边的赵隶见此,心里微微一叹。
你丫的感动潘重旦一个人有屁用?
没看见其他羽林卫都面如土色吗?
深吸一口气,赵隶冲四周高呼,“羽林卫的兄弟们,这是天赐良机,保驾救主之功啊。别听底下那鳖孙胡说八道,陛下久坐大位数载,要是有遗诏怎么不早说?他们唬你们呢!”
所有人看向他。
“供职羽林卫多难啊,那狗屁齐王要是真进来,你们别说供职羽林,不给你一刀杀了都算好的。”
“守门,要不了一夜一定有勤王大军赶来。”
“偌大的长安城,让他们这点人唬住可还行?”
“长安城纳民百万,他们算个求啊!”
“站在城墙上放放箭,护驾之功就到手了,想着那狗屁遗诏不是扯淡吗?”
“守门一个时辰,一人十两银子,两个时辰,一人五十两,三个时辰,一人百两!”
一通乱吼,还真就让羽林卫的士卒,定了心。
也对,就算齐王真进宫了,他们身为前朝天子近下卫军,能有好?
还不如拼一把,搏一搏这护驾之功。
见到士气稍涨,赵隶这才松了一口气。
回头一看,只见李泾跟潘重旦正面容古怪的看向自己。
没空搭理这对危难时刻上演忠义的君臣,赵隶趴在墙头又冲外头高呼,“左右威卫的弟兄们,你们都上当了。那遗诏是假的,齐王这王八蛋要造反啊。”
“麻溜的放下兵器,陛下不怪你们。”
“谁能拿下齐王……”
喊到这,他扭头看向李泾,“姐夫,你赶紧说个赏赐啊。乱乱他们的心也好啊!”
李泾瞪大眼,迟疑道:“赏千金,官升三级,封爵。”
再次扭过头,赵隶高呼道:“陛下说了啊,谁能擒下反王,赏一千两黄金,升官三级,还封爵啊。跟着这王八蛋是造反,陛下给你们这么好的机会,要抓住啊!”
这么一说,当然不可能让这些士卒临阵倒戈。
可刚刚齐声高呼的汹汹气焰,着实是没了。
他不知道,远处的马戈听到这些,双眼热了又热,盯着远处阵前高坐大马的人,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这搅屎棍……”
齐王身边有人怒骂。
齐王却是哈哈哈大笑一番,高呼道:“遗诏真假,你李泾心中有数。当初如何篡位的,难道不知道?
弟兄们,破门拿人,谁取李泾首级,封侯!”
说着,他盯着那城墙上的赵隶,又补充道:“诛杀赵隶者,得其所说之赏。”
“不能再等了。”
有人低声开口。
齐王缓缓点头,抽出腰间宝剑高擎怒喝,“奉诏反正,破门诛贼!杀!”
一声令下,众多二卫将校军官当即应诺一声,催促士卒向皇城发起进攻。
兵将如蚁附,赵隶更是手心几番出汗。
“国舅,难为你了。”
李泾轻声开口,原来是看见他脚下丢了一只鞋子,身上只穿着一件内衣。
到是旁边的潘重旦目光一怔。
刚才还见国舅爷穿戴整齐,怎么一见陛下,就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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