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宿?
小太监一怔,连忙行礼告退。
重新落座,李泾眯眼想了一会,问道:“你说柔柔这个弟弟,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宦官平静开口,“老奴看不透。”
看不透?
李泾把视线放在他身上。
他当即拧眉道:“宫门初见,茫然无措。与皇后相认,又真情流露。可在与陛下垂问时,老奴察觉其似有隐瞒假语。虽说其神情憨直,好似个什么都不懂的。可若真是一个乡野小子,岂敢初见陛下,就讲假话?”
“假话?”
深知这人的本事,李泾摩挲着拇指,“你说说,他什么时候说了假话?”
平静抬头,“陛下问他任无涯之事时。”
任无涯?
这可是他准备重启鹰羽卫的重要人选。
要是那句话不是他说的,那么……
李泾皱起眉头,“你怎么敢确信国舅说的是假话?”
“从古至今,鹰羽卫只有一个主子。这话,他任无涯说不出来。老奴当年领天下密监内卫,鹰羽卫也在监察之列。而这任无涯,更是老奴监察之重。
其秉性,老奴不敢说了如指掌,但也稍稍了解。
此人果决有狠心,可同时也重情义。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只懂下事,不明上情。
更别说他在岭南多年,早已不知朝中事,此时如何能说出这般‘恰到好处’的话来?”
老宦官浑浊的眼神微微晃动,“这些是老奴所想,最重要的是刚刚用膳时,国舅鬓角微汗,手脚略动,憨直表情下,眼神有不安之色。此为假话之证。”
“那任无涯还可用吗?”
“可。”
出乎意料,老宦官回答的很果决,“论威望,论恶名,论本事,他合格。”
“可朕要的是忠心。你信不信,朕刚刚旨意传出去,现在的那个左衙指挥使,不会急着去办事,而是会先去拜一拜那些大人的府邸。”
“任无涯除了对陛下忠心,他还有选择吗?他难道有投靠其他朝臣的指望与可能吗?”
老宦官露出一抹微笑,“陛下让老奴从鹰羽卫十道镇抚使中推举人选,老奴就知道,最合适的只有这个任无涯。”
“曹安良啊曹安良,身为两朝密监首领,你心底记着的名字,你身上藏着的本事,到底有多少?”
“可老奴这些本事只有在这深宫,只有在陛下身侧,才使得出来。”
“那你说这国舅还能不能用?”
“要是真憨傻,反倒不可用。如此行事,说不得是个机敏的。日后慢慢提点敲打,未必不可成。”
“唔……罢了,左右眼下也无其他法子。寻旧例,国亲封爵是应该的。你觉得这国舅爷,朕该封赏到何种地步?”
“国朝大事,老奴不敢妄言。”
“一个县子如何?”
“当不起陛下重任。”
“伯爵呢?”
“老奴以为差些意思,陛下欲使其为盾,一个伯爵怕是不够。”
“封侯不会太过了吧?”
“不如此,何以示陛下恩宠,何以示陛下重用之心,何以名正言顺使其立于架前,为陛下腾挪时间?”
“你还说不敢妄言?哈哈哈曹安良,你这奸猾似水的老货。”
“老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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