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府大门紧闭。
刘崇望抬手便砸。
府门只稍稍开了条缝,开门的管事手里还提了根棍。
“是我,刘崇望。”
“原来是刘相公啊,可吓死小的了……”
刘崇望没同他废话,直接冲进府里,找到杜让能就直接质问道:“满城动荡,圣上安危不明,杜国公却安然待在府里?”
杜让能苦笑回道:“不待在府里,又能如何?你我虽名为宰臣,国之砥柱,可被人堵在家门口,却是连门都出不了。”
原来杜让能起得更早,已先被坊门外的军士给驱赶了一回。
“那我们便束手无策,置圣上安危于不顾?”
刘崇望急得直打转。
他停下身来时,猛地一挥拳:“杜国公,你们京兆杜氏世代望族,族中亲戚子弟众多,你把他们都召集起来,我们一起冲进宫里……”
杜让能无奈道:“杜家是望族不错,可如今除了这个门楣,哪还剩下多少子弟?国事败落至此,杜家如何能幸免?”
刘崇望一挥手:“管不了那么多了,有多少算多少,我府里还有几十个老仆,我去把他们统统带上……还有这坊里的官吏,我挨家挨户地敲……咱们一起冲到宫里去,今天无论如何也得见到圣上……”
杜让能不想打击刘崇望的热情,可现实逼得他不得不多问一句:“就凭我们这些人,身上没甲,手里没刀枪,便是不顾性命冲到了宫门下,又能如何?”
刘崇望慨然回道:“人生一世,唯死而已。死国可乎?”
望着尚不足五十岁的刘崇望,一身视死如归的慷慨气,杜让能也被感召了。
是啊,人生一世,唯死而已。
再看如今这个满目疮痍的世道,营营苟且又有何益?
死国,当可。
杜让能也把花白的胡须一揽:“好。老夫今日便同张相公一道赴死。”
……
……
玄武门北,飞龙厩内。
张承业一早便整顿好了队伍。
除留下数十老弱看守营寨,尽起营中七百骑卒。
为防消息泄露,这是一次沉默的出兵,没有誓师出征,也没有人登高训话,各十将自约束手下部卒,追随将旗沉默着出了营辕。
但张承业并不为此担忧。
他一直一来的严苛编练,或许激起了部分将士的反感,但军中上下号令、纪律严明,无需临战时再行动员。
昨日送别天子后返营,他再次召集七位十将,约定了大概的行动方案和时间节点,并叮嘱他们,严守秘密,临战前再逐层下达至部下副将、长行管健、队正、什长……
张承业出营时也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同样是乌云蔽日。
但他却将其视为驱散乌云、重现天日的前兆。
而肩负此大任的,便是他与他身后的七百飞龙骑卒。
一念至此,张承业胸中豪气蓬勃,难以自已。
“驾!”他狠抽一鞭子,让胯下骏马飞驰起来。
他来回驰骋于自己的队伍首尾,大声喝问道。
“尔等何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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