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季述讲完,其余四人连忙称颂。
刘季述压了压手,示意安静,随后单独招向了张承业,“此次多亏张老弟说服了圣上,才能把杨复恭调走。诸位说一说,咱家是不是该办这场筵席来为他庆贺表功。”
“多亏了张老弟啊。”
“张老弟为我们右军兄弟立此大功,我们也必不会亏待了张老弟……”
西门重遂等人又接着向张承业庆功。
张承业忙谦虚道:“多谢诸公抬爱,但此次发兵西川,实是圣人一人圣断,说来惭愧,小弟并没起太大作用……”
“张老弟太谦虚了。”刘季述摆了摆手,“宫里的事情,咱家还是多少知道些的。你去了飞龙厩后,每隔一日便会派人入宫,和圣上密谋数次……所以,此次圣上突然提及西川之事,最后决议杨复恭入蜀,此中若说没有你的功劳,咱家绝不相信。”
“刘公教训的是……”
张承业嘴上奉承这,心里却是猛地一惊。
他每次派人入宫,都做得极为隐秘,先是派心腹将消息送至玄武门,换人后再转呈至三清殿,放于殿内某绝密处,然后由天子派心腹来领取……没想到仍是没逃出刘季述的监控。
看来,多半有内奸。
但这内奸不会是他的心腹,否则的话,刘季述就不单单只知道他与天子来往密切,还会知道他们真正的目标并非杨复恭,而是刘季述和右神策军……
“张老弟如此得圣上厚爱,对我们来说自是好事,不过咱家也得好心提醒张老弟一句,这宫里的许多事,原不是圣上一人能说了算的。”
刘季述话锋一转,突然道。
张承业心里又是一惊,脸色却愈是谦恭,战战兢兢回道:“杨复恭独揽兵权,擅断朝纲,圣上早已隐忍他多日,先前对他态度突然好转,也不过是为了麻痹他……我一心孝敬刘公,深知刘公欲除去杨复恭日久,恰好圣上也有此意,便极力促成了此事……下官年纪尚浅,许多事没考虑周到,若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刘公责罚……”
刘季述笑看着张承业,不答。
极少开口的王仲先此时突然发问:“若圣上的心思和我们不一致,不知,张军使当如何选择?”
这是一句大不敬的话。
可刘季述等人却没有出面喝止。
席间氛围顿时凝固,众人都屏住呼吸,张大了耳朵。
夏虫在屋外的烦躁的叫声愈发响亮……
张承业收起了他脸上的谦恭,露出发狠的神色,咬着牙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张某不敢自夸俊杰,但也不愿意做只任人践踏的臭虫……自然是谁握着时务,张某便听谁的话。”
“好。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一杯,咱家敬张老弟。”
刘季述大喝一声彩,消除了席间的猜疑。
其余西门重遂等人等同时举杯,其乐融融。
在他们看来,张承业虽没有明确表态,但意思已经对了。
因为禁内最有实力的人从来都不是天子,而是他们这些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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