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之灵，梦之海妖。我沿着海岸线走了几个小时，直到无念无想，只剩海浪的悲鸣。我的爱人，想到你不会在我身边，我就泪如雨下。你主宰我的梦境，以清醒时所没有的感官，凝视你所在的家，散发黑暗的光辉。你背上的海水，放佛在父亲肩膀沉沉睡去的孩子。在那些绝望失眠的夜晚，你并非以巨大海兽之姿现身，而是双眼如虚空之境般漆黑的年轻男子。”

顾川听着周围人唱着奇怪的歌谣，偏头看向了一旁的埃塔诺。

“他们信仰着虚空？”

“你在问一个很危险的问题，但是如果你问他们，他们会告诉你是的。”顾川从他的面具之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但如果有，那一定是嘲笑。

听他的语气，似乎自己问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

“你缺乏一些常识，年轻人。”他们此时正坐在一个吧台前，身后的招牌上写着“岩石酒馆”的字样，一名胖胖的中年男人冲他们说道，似乎是这家店的主人。“要试试炖羊肉吗，我们这里有整个帝国最好的羊肉。”

埃塔诺打断了店主人的说话，“你知道我们来干嘛的。”

“好吧，不过错过节日和美食，一定是你的损失，跟我来吧。”店主人从吧台后面走了出来，带着他们走向酒馆后面。

“嘿，皮耶罗，你醒了没有。”店主人来到了一间闭着门的房屋面前，重重的敲着门。

伴随着一阵连续不断的声音之后，紧闭着的门终于打开，一名中年有些矮小的男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披着青色的外套，脸上胡子拉碴，两个眼眶深陷其中，但是却透着一股灵动。

“哦，是埃塔诺，面具怎么样？”他张嘴打了个巨大的哈欠，于此同时空气中多了一些奇怪的味道。

“你们聊，我先回去了。”店主人像是在躲避什么一样离开了。

“很好。”埃塔诺点了点头。

名为皮耶罗的男人将目光盯向了顾川，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位是谁，很少看见你和谁一起行动。”

“被选中的人。”

“真实稀有，这是我知道的第二个，如果他没有出现，我还以为虚空只对你青睐有佳。”皮耶罗似乎看见了什么稀奇宝贝，看向顾川的眼神更加赤裸裸，这让顾川有些不自在。

“还有多德。”埃塔诺的一成不变的语气再次响起，而顾川也趁机记下了这个名字，似乎是另一个被选中的人。

“哦，忘了他吧。”皮耶罗有些无奈的摸了摸额头，似乎听到这个名字很是头痛。

“我能问一下，谁是多德吗？”顾川有些好奇的开口。

“最初的被选中者，他杀掉了女皇。”埃塔诺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惊人的事情。

“女皇？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顾川一路上完全没有听到过和女皇有关的消息，如果是真的，证明有人在封锁着消息。

“他们在畏惧我，追捕我，在我死之前，不会有别人知道。”

顾川感觉自己稀里糊涂钻进了一个大麻烦之中，“那些守卫呢？他们听从谁的命令？”

埃塔诺此时的面具似乎活了过来，顾川能从中看出一丝怜悯，“自然是那些弑君者。”

“我们有多少人？”

“算上你可能有2个？别看我，我就是个做东西的。”皮耶罗适当插了句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顾川表现的相当沉默，任凭他如何想象，都没有想到会和一整个帝国作对。

他们走进了房间中，周围摆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仪器，不仅是在桌上，就连地上也到处都是，让人很难找到合适的落脚位置。

“听你说索柯诺夫被抓了？”埃塔诺突然发话。

“是的，据我们所知是瓶子帮干的，而他们背后是那群保皇党的混蛋。不过他们并不敢做什么，只是把他带到了白崖的一间官邸。”

“我回去把他带出来的。”

得到了埃塔诺的肯定答复之后，皮耶罗点了点头，在近乎垃圾堆的房间中翻找了起来，从中拿起了一把十字弓。

“舶来品，来自潘迪西亚大陆，我改造了一下，无声且致命，还能回收部分箭矢，我会配备了一些特殊的箭矢。”

他又拿出了数根造型怪异的箭矢，“烧夷箭，通过弹射陷阱改装，你能从那些高阶督军那里得到补充，可以发射的很远的燃烧瓶。昏睡箭，上面是高浓度的金属注射器，通过机关注入体内，能在几秒钟内干翻一头血牛，不过原材料获取有些困难，存货并不多。”

顾川的眼光瞟到了墙上的熏黑痕迹，认可的点了点头，很明显这些已经经过了测试，顾川能够想象的出他真的找了一只血牛来进行实验，而不是随口说说。

“刚好我做了两把，本来是留给自己做个纪念，不过现在正好。”皮耶罗把十字弓递给了两人。

顾川拿到手后，发现握柄处还有一个按钮，可以将十字弓进行收放。在不用的时候能收成一块铁疙瘩，只要按一下，就会在手上展开，相当的精致小巧。微微扣动扳机，一支普通的十字弓箭立刻飞了出去，插在了另一边的墙壁上。而靠近能够发现，除了尾端用于稳定的箭羽，箭矢的剩余部分都深深的没入了木头墙壁中。

顾川微微有些咂舌，他没有想到看着就像玩具一样的十字弓有着如此的威力，对于其貌不惊的皮耶罗更是敬重了几分。

拿到装备和消息，两人也告别了皮耶罗，准备返回船上。在路过酒馆吧台的时候，店主人正在吃着炖羊肉，他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嘴里却被食物塞满了，等他借着酒终于咽下去的时候，抬头已经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顾川和埃塔诺返回了无人的码头，远处是停在海面上的雾岛号，似乎是通过望远镜看见了两人的身影。没过多久，扬就开着小船靠近了码头。

这次扬直接把小船开到了码头边上，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离得很远，顾川轻轻一跃跳上了小船，看着扬依然微笑的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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