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佳组织的这场同期新人聚会,在大家默默吃完之后便不欢而散了。
黎宇带着希莱丽娅回到屋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监控记录。很快他就找到了一段通路录音,发生在昨天晚上。说话的两人,依旧是那位公子哥阿波利,以及业余药贩子。
“阁下,我今天发现了一个问题。咱们这好像有竞争对手了啊。”
药贩子的语气小心翼翼的,阿波利的声音则依旧慵懒随意。
“哪来的竞争对手?”
“我在外面的酒吧里发现了一个家伙,也在卖梭茉,而且我试了一下,品质跟咱们的一样好!那小子脸上有个刀疤,还挺嚣张……”
“哦,那是我找的新人。”
“新人?阁下您不是说,要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吗!”
“梅苏特啊,你依然有一个月的时间。但我总不能把所有的筹码,都压在你身上,明白么?而且我也发现了,与其找学院里的学徒,不如找那些尚未通过考试的新人。他们为了留在法师城,可真是什么都愿意干啊。”
“可是阁下……”
“你还想说什么?”
“我会完成您的要求,阁下。”
听到这里,黎宇暂停了播放,将这一段对话和之前的那段对话都截取复制下来。
然后问题就来了——这两段音频证据,该发给谁呢?
黎宇的第一反应是发给艾拉,可是他至今都没有艾拉的联系方式。第二反应是发给普佳,可是普佳现在也就是个见习法师,就算过些天走完流程成了正式法师,也谈不上什么人脉渠道,发给她能管什么用?
那么,直接发到法师协会的总论坛上去呢?
或许会有用,但效果完全没法预估,而且肯定会让自己也卷入深不可测的漩涡之中……于是思索良久,他发现自己还是什么都没法做。
这就很让人惆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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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这么晚了约我出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恩戈洛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如此问道。
在他身旁,是约他出来的安德雷。
这两人的关系,虽然没有黎宇和希莱丽娅那么好,但当初也是同样从伊斯坦布尔跑出来,互相帮助着到了坎大哈城。而在孟买城的那场风波之中,两人也是一起逃跑,避开了教堂侍卫的枪口。
安德雷摸了摸口袋,苦笑道:“我还想抽烟呢,才发现兜里没有。就我现在这情况,根本不敢拿宝贵的贡献点去买烟……”
恩戈洛劝道:“那就好好学习,尽早考进去啊。只要通过了入学考试,就能拿到一千贡献点,之后的每一门考试也都有的赚,非常划算。”
安德雷摇了摇头:“我不像你,可没有读书的脑子。我从小干的除了蛮力活,就是打架,还有走私买卖什么的。读书,学习?呵呵呵……”
从朋友的声音里,恩戈洛听出了一丝绝望。思索半晌,他也只能温言相劝:“你还有时间,足足一个月的期限呢!我这段时间也可以先不报学员里的课程,给你讲讲那些东西。”
安德雷低垂着头颅:“可我觉得还是没什么用处。”
恩戈洛坚定道:“有用,肯定有用!比如那些数理逻辑的问题,我也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法理解了,可是黎宇先生给我讲了讲,几天就让我搞明白了。而且就算是过了这一个月的期限,我也可以帮你垫付食宿费用,帮你撑一段时间。所以,你完全不用沮丧。”
安德雷抬起头,一脸感动:“朋友,你可真好啊。”
恩戈洛有些不好意思:“当初多亏了有你的指点,我才能踏上这条路,进入魔法学院。我觉得,互帮互助就是应该的嘛。”
安德雷点了点头,从椅子下面拿出了一瓶酒。他拔掉瓶塞,往自己嘴里灌了一大口。
鲜红的葡萄酒,在空气中散发出醇美的香气。
安德雷擦了擦嘴,把酒瓶递给身旁的朋友,说:“多谢你鼓舞了我,你也喝一点?”
恩戈洛并不怎么擅长喝酒,但他不愿拒绝朋友的好意,便也拿起酒瓶,喝了一小口,便放下了酒瓶。
可是没过一会,恩戈洛就感觉有些不对。进了肚子的那些酒,似乎比他以前喝过的更加香醇,甚至有种难以言喻的甘甜味道,飘飘渺渺的……
安德雷的脸色红润,嘴角忍不住咧开:“怎么样,这酒很不错吧?”
恩戈洛点了点头,盯着酒瓶看了几秒。然后,他又喝了一口。
“我从来都没有主动喝过酒,但是,这酒确实很香啊,就像是加了什么特殊的……”说到这里,恩戈洛猛然惊觉,“安德雷,你该不会往酒里加东西了吧!”
只见那个刀疤脸青年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刚才灌的那口酒里的某种物质,让他此时的笑容有些癫狂。
安德雷指着酒瓶,笑道:“让你白白出钱资助我,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觉得,还是给你卖点东西,这样拿钱就会拿得更心安理得一些。”
恩戈洛急促地呼吸着。只是因为他的肤色本来就很深,所以看出脸色变红之类的迹象。但他能感觉到,此时自己的心跳变得非常快,就好像随时都能从胸腔里蹦出来一样。
“是梭茉?不,你为什么这样做……普佳前辈说了,这东西除了让人上瘾,吸引人堕落以外,并没有什么好的功效!”
安德雷摇了摇头:“不不不,你想想看,如果梭茉真的没有益处,法师城的大佬们又怎么会放任它流行呢?”
“梭茉可不流行,它是人人唾弃的东西。”说这话的同时,恩戈洛咬着牙,感觉自己的脑袋似乎都越来越轻飘飘的,连带着理智都要飘飞远去了。但他知道,不能放任自己丧失理智。
安德雷却夺过了掺了梭茉的酒瓶,往恩戈洛的嘴巴里又灌了许多。
“没关系的,朋友,我已经体会过了所以很清楚,它只会带来快乐,更多的快乐,无尽的快乐……”
恩戈洛挣扎着,让自己的衣领都被红酒打湿了,但还是有不少酒都顺着喉咙滑了下去。随着梭茉的摄入量越来越多,便有一个声音仿佛在他脑海里直接响起——“放弃吧,躺下来享受吧,如此欢欣愉悦有什么不好的呢?”
他渐渐就分不清,这声音究竟是出自安德雷的嘴巴,还是自己脑袋里的妄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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