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可是说真的,那人叫什么老爷怎么会让我们这些下人知道,这事还是我在老爷窗口偷听的。”
“好吧,我跟你回高麻子家,快马加鞭尽力往快里赶。”张一真说着朝小路走去,高路如同吃了定心丸镇静剂,他一手拿着皮帽另一只手拾起地上的枪,张一真猛回头,高路吓得趴在地上,“误会,误会。”
张一真摸一把高路光秃秃的脑瓜子,“你小子还是个罗圈腿,走起路来挺可爱的。”
高路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他怕张一真手里有什么东西,看到他拿枪,一抖手把自己的另一只眼睛打瞎了,那滋味可真的不好受。
那八个小子还趴在小路上,没有队长的命令不敢起来,高路提枪来到他们面前,“快起来。”
八个小子一动没动,“张老弟不跟我们回去,我们死也不起来,说着啊,啊,啊,大声哭啼。”
高路点着头,心想:真他娘会装,还不是为那几块大洋,有钱能使鬼推磨,空头支票也能让这帮小子哭一场。
“起来吧,张一真,我们可爱的张老弟答应跟我们去见高老爷,去拿你们的枪,四人在前四人在后,我和张老弟走中间。”说完,高路费力地上马,看着张一真飞身上马并排和自己站在一起,他在心里笑了:小子,和老子斗你还嫩点,到了小马庄可是高老爷的天下,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小马庄今晚很热闹,高麻子从德州请来了杂耍班子,表演就在大街旁的一个空场里,十里八乡各色人等赶观看,不大的空地围了一圈,圈外有卖狗皮膏药的,有乞丐叫花子,有转来转去寻找目标的小偷,有找碴打架的地痞无赖,等等等等,三三两两晃来晃去,好象今夜是他们的一场盛宴。
高麻子坐在场子的中间,他的面前放一张八仙桌,桌的四周镂空雕花古朴典雅,古铜色的桌面泛着幽幽的光,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小姑娘边看表演边看着高麻子手边的小茶碗,高麻子喝一口,她就斟不多不少那么一点。
高麻子的身后站着两个彪形大汉,腰间斜挎着着长刀,打起精神守护着高麻子,其中一位就是大马庄的黑大刀,穿身青黑布粗衣,铜铃样的黑眼珠子四处观看,他额头被张一真用银元打出的大包消肿还有那么一点点,看上去满脸就那儿白一点。那场比武高麻子看他身手不错,就把结巴贾三招到身边,成了贴身护卫。
叫好声不断,一位中年汉子平躺在一块破麻袋上,他的肚子上压着一块大磨盘,磨盘上站了十个人,挤挤挨挨只容下每人一只脚,中年汉子在十人上去的刹那突然唱起《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声音沉闷带几分凄凉。
高麻子悠然自得,他喝着茶水看着表演,谁也看不出他的心思,看不到他浅笑的面孔里隐藏的杀机,自己最疼的儿子高希被张一真打断腿落下残疾,走路一瘸一拐还长了脾气,动不动就吹胡子瞪眼,摔茶壶砸茶碗,想到这里高麻子咬紧了牙,老子在这方圆几十里谁敢动一根汗毛,张一真这个兔崽子竟然在老爷我头上动土,这口恶气不出怎么面对那帮混混王八蛋。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高麻子听得清晰,他知道一定是高路带着张一真回来了,好戏就要开演。
善良的人们踮脚看着表演,他们神神秘秘,说东道西,满心欢喜,却不知这世界将要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