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柳鹏程很早就起床,然后蹑手蹑脚走进了大表哥的房间。在大衣柜里掏了半天,终于掏出一杆工字牌高压气枪。然后又熟门熟路在房间的写字台抽屉里拿出了半盒子弹,踹进兜里。这才关了灯,走出了房门。
天刚刚蒙蒙亮,勉强能看见路,太阳没有出来,启明星还顽强地挂在天上。柳鹏程大口呼吸两口山村里清新又清冽的空气,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在村口,他看见了无聊东张西望的大凯。其实村子里打猎最厉害的是大凯的爸爸,然后是大凯的哥哥,以前大凯上山几乎每次都和他的哥哥一起,他家里有一支双筒猎枪,柳鹏程和他大表哥合伙买的那支工字牌,和人家的装备比起来就是玩具。
可是现在,大凯就是自己站在这里等,也没有拿猎枪,手里拎着一个大尼龙袋子,显然是打算用来装猎物的。看见柳鹏程,大凯眼睛一亮。往前迎了两步,就把眼光看向了柳鹏程背着的气枪。大凯笑着说;“这是你哥那只?”柳鹏程很不高兴地说:“什么我哥那只,当初我俩用压岁钱合伙买的。”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走,柳鹏程说自己的钱已经准备好了,待会下山到家就能取出来,但是他们俩得签一个简单的协议。大凯点点头说:“应该的,亲兄弟,明算帐,什么事情还是落在纸面上踏实,嘴上说的啥都是虚的。这是我师父教我的。”
两人登上了前山的山顶,正好太阳升了起来。看着一片朝霞照耀下的村庄,柳鹏程心情大好。两人欣赏了一会儿日出的景色,就来到了后山。他们村靠着两座山,距离村子比较近的是前山,前山人来人往,春夏采野菜的,雨后采蘑菇的,还有包山种果树,种药材的也都是在前山。比如大凯家的果树就是在前山,这么热闹的地方,就别想有什么野生动物了。所以如果要是想打猎的话,就得去后山。
两人来到后山,先去看了看大凯下的套子,运气还不错,套到了两只兔子,可是大冬天的吃的也少,兔子不肥,也就是吃个野味。等到两人往回走的时候,一只野鸡突然飞了过去。野鸡这种东西,飞的不高,但是速度一点都不慢,就算是柳鹏程这种受过专业的射击训练的人,也别想用气枪击中飞行中的野鸡,如果要是霰弹枪还差不多,不过打得野鸡浑身枪沙子,也别想吃了。
真正打野鸡的时候,要不是它没有飞起来的时候,要不就是它刚落地收膀的时候,那时候野鸡几乎原地不动,但是时间很短。而柳鹏程就在这个时候开了枪,一枪正中野鸡脖子,大凯跑过去把野鸡捡了回来。柳鹏程希望再打到一只野鸡或者野兔,给大凯,可惜他俩的好运气已经用完了,回去的路上连一只麻雀都没有看到。
到家的时候正好赶上吃早饭,玉米小碴子粥,大花卷,酱缸咸菜还有煮鸡蛋。看来姥姥姥爷已经知道了他和大凯合作开包子摊的事情,对大凯很热情。大凯也没客气,坐下就开吃。吃过饭之后,大凯直接在大舅妈手里接过了三千五百块钱,又和柳鹏程签了一个简单的合同,就要走。柳鹏程让他把两只兔子拿走,他想了想拿了一只,说是找兑下包子店的老板再聊聊,有这只兔子,没准把赎回蒸包子那些东西的价格还能少个百八十块的。
知道他马上就走,骑摩托回县城,柳鹏程也就搭了个便车到镇上的医院去换药。换药的时候看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迹象。柳鹏程不禁想自己多亏自己没有缝针,要不然缝针的痛就白挨了。
从医院出来之后,柳鹏程在镇子上溜达了一圈,正好看见肉店新上了一头猪,问过是农民自己养的猪,赶紧买了半扇排骨,顺便也把猪头买了下来。这就是几十斤的重量。本来想要溜达回家的想法也就泡汤了,只好老老实实找了一辆三轮车把自己送回了家。
姥姥一边对柳鹏程买的肉赞不绝口,说一看就是自家养的大猪。一边又严厉批评了柳鹏程乱花钱的行为,并且想把买肉的钱给柳鹏程报销了。这柳鹏程怎么可能要,赶紧借口养伤回到自己的房间睡回笼觉。
接下来的几天,柳鹏程保持着这种三饱一个倒的咸鱼状态。要不是每天早上的锻炼和每天上午步行去镇子上换药。柳鹏程自己估计这几天能胖二十斤。当然,这几天也不是一点正经事没有干。去了一趟县城,二舅直接联系了集贸市场管理处的处长。柳鹏程和大凯很顺利就定下了一块不错的地方。租金从过完年开始算!一年才三百五!
周五晚上天才刚刚擦黑,一辆淡黄色的伏尔加轿车就开进了姥姥家的大院。柳鹏程的爸爸柳报国,妈妈杨淑红从前面下车。后门一开,二舅杨东风抱着小儿子洋洋走了下来。一下车就看到姥姥还往车上张望,急忙说;“爸妈,丽丽明天还得补课,小慧就没来。”姥姥叹了一口说,“这才初三,什么时候是头儿啊!”
二舅家里有两个孩子,大闺女杨丽丽今年上初三,还有几个月就要中考,抱着这个是小儿子洋洋,今年才不到五岁。这倒不是二舅身为国家干部带头违反政策,而是因为二舅妈的民族是满族,按照政策可以生两个孩子。
这次老妈带来了柳鹏程的全部家当,2100块钱,自己又补了1400,凑够3500拿给大舅妈。大舅妈却只收了2000,说是剩下的一千五算是给大侄子的毕业奖励。缺钱自己赚,不行还有大舅妈,可不兴仗着自己穿着的制服去四处弄钱,咱家不缺那仨瓜俩枣!
一个其乐融融的周末就要过去了,洋洋终于看见了真的警棍,就是看见而已,他根本就拿不动,更不用说玩耍了。妈妈拿了全套外伤用的纱布和外用药,趁着亲自给儿子换药的功夫终于看见了快要愈合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爸爸拎着工字牌和二舅去后山饶了大半天,拎回来三只兔子和两只野鸡。看来转业这么多年,枪法还没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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