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泽看向麒麟殿的殿门,只见一位身穿黑色宽袖袍服,腰间配着金印紫绶,头戴高山冠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容貌普通,但气势沉稳,不苟言笑。
这位正是昌平君熊启,他母亲是秦昭王之女,而秦昭王是秦王政的太爷爷。按照辈分,熊启是秦王政的表叔。
“臣熊启,参见大王!”熊启入了殿,行揖礼拜见。
秦王政态度温和:“免礼,赐坐。”
这时候,秦宁泽也打招呼:“昌平君!”
熊启和秦宁泽不熟,但也笑道:“宁泽公子也在啊,昨日公子英勇救父的消息已经传遍咸阳,成了一时佳话!”
瞧瞧这话,英勇救父,而不是救王,即夸奖了宁泽的孝心,又称赞了秦王政教育子嗣的用心。
秦宁泽憨厚一笑:“昌平君繆赞。”
人家只是恭维一句,秦宁泽自然不会深聊。
而后,熊启看向秦王政,禀道:“大王,近日里,韩国余孽在咸阳城中活动,似乎有所图谋,不得不防!”
公元前230年,秦国派遣内史腾率军攻韩,韩王安投降,韩国灭亡,韩王安被迁离韩国旧地,软禁于陈县。
今年春,李斯上表秦王政,说是察觉韩王安不安分,恐有异心,秦王政便下令将韩王安和部分韩国贵族迁居到了咸阳来。
听到熊启的话,秦王政点了点头,道:“韩国是被寡人第一灭掉的诸侯国,有很多韩国贵族试图暗中复国,这在意料之中。咸阳乃大秦都城,韩国余孽在这里能翻起什么大浪?让内史腾派人暗索之!若是抓捕,绝不姑息。”
“是,大王!”熊启应道,突然变得欲言又止。
秦王政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便道:“看来昌平君还有事要说,不用吞吞吐吐,直言便是,这里又没有外人。”
熊启这才道:“回禀大王,楚王负刍派人给臣送来万金,臣已经命人退了回去。”
“哦?是吗?你和楚王是兄弟关系,他给你送些金银无可厚非。”秦王政笑着回道,脸上不以为意。
熊启则道:“臣和楚王虽是兄弟关系,但只在幼年时见过几面,并不熟悉。在这次送来的万金中,还带来一封信,信上,楚王希望臣从中协调,结秦楚之好。”
“这话不对,大秦和楚国一直来都是姻亲,关系亲近,秦楚之好一直是佳话,从何谈及再结呢?寡人知道,楚王登基仅仅一年,怕自己得位不顺,让寡人反感,你大可给他回信,让他放心,那是楚国的家事,寡人岂会染指他国政事呢?寡人是那样的人吗?”秦王政安抚道。
熊启听后,默默点头。
一旁的秦宁泽在心中讥笑,并非嘲笑熊启,而是楚王负刍。
楚哀王在位两个多月,就被负刍的党羽袭击杀害了,所以负刍的王位名不正言不顺,在楚国中名气极坏。
再加上大秦现在锋芒旺盛,灭了韩赵,接下来是燕国,并且在边境和魏国的摩擦不断。所谓唇亡齿寒,秦王政的野心已经昭然若揭,楚王岂能不怕?
“大王,臣知道如何办了,那臣告退。”熊启起身道。
秦王政点了点头,目送熊启离开。
待熊启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里,秦王政的眼神变得莫测,表情很平静,却如同一池看不到底的深渊。
一旁的赵高眼观鼻,大气不敢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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