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永恒之森啊。”
路朝明双手倚着下巴,坐在窗边说道,他的后方是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叶挽。
叶挽看上去很疲惫,左手的衣袖上还沾染着点点血迹,那双漆黑如夜的眸子此时也黯淡下来,显得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躺在沙发上失去了生气。
仔细听,好像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整个人都不再发出动静。
不过路朝明看上去对此并不意外。
见无人回应自己,路朝明回头望了一眼叶挽,发现叶挽陷入了沉寂状态后,跑过去给叶挽盖上了条被子,然后自己跑出了房间。
推开房间的门,路朝明来到了一个装修豪华的走廊,这里是杜门塔尔酒店,号称是楚城里最奢华的酒店,享有联邦七星级之称号。
酒店里散发着淡淡的花香,是封魔雪山白梅花的香气,点缀在富丽堂皇的大厅,非常有情调,也十分高雅。
大厅中穿行着各式各样的人群,无一例外都穿着得体:男人挺拔,女人优雅,大家轻柔地挽着彼此的手,看上去高贵而又精致。
路朝明从大厅一旁的电梯走出,完全无视了这大厅,只是朝一个方向前进。
人群中传来小声的喧闹,像是对路朝明的莽撞感到诧异。
“天呀,”有女人惊讶地感叹道,“这种场合怎么会出现这样粗糙的小孩,太不可思议了!”
可当看到路朝明奔向的那人后,大家都沉默了,这沉默中带着一丝惊诧,又显出一份忌惮。
路的尽头是一个带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男人的体魄极其健硕,有一股力量感,身体虽然自然地下垂,但隐隐透露着猎豹般的矫健。
男人们不自觉地拉着自己的女伴后退,为路朝明和那个男子让出一条道路;刚才还出言感叹的女子脸蛋吓的惨白,赶忙离开了现场,一声不敢吭。
终于,那个男子开口说话了,他表情纨绔,眼神不羁地说道,
“朝明来了呀,走,苏哥带你玩。”
路朝明点点头,表情无奈道,“可是叶哥他还没醒耶,我不能随便出去玩,我得照顾他。”
苏洲眉眼一横,“叶挽没醒是他自己的事,咱们出去玩是咱们的事,赶紧的,跟着我一起,管叶挽干啥。”
路朝明嘴巴一垮,摆手说道“还是算了吧,我要等叶哥他醒了才能出去,他自己一个人不太安全。”
苏洲笑了,如果叶挽都无法确保自己的安全,那世界上就没有几个人敢说无恙了。叶挽没醒,估计是在冥想,以他从小和叶挽一起长大的经验,就叶挽的性子,不运行一个大周天不可能退出冥想,所以苏洲也没准备等叶挽。
他这次来纯粹是准备带他们逛街的,但其实有没有叶挽都一样,主要是路朝明。
“朝明,你太天真了,他哪里要你保护,咱们走就是了,你看你楚城都没来过几次,这作为地头蛇,我该带你逛逛。”
“而且他都来过楚城几次了,带不带他都一样的。”
路朝明转了转眼球,他其实是想出去玩的,可内心深处却有些警惕,他虽然很信任苏洲,但毕竟多年没见,而且叶挽那种特殊状态实在是需要人照顾,所以他还是准备拒绝了。
可这时一个黑色西装的男子却忽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他的身后还有一个缓缓闭合的裂缝,看样子是从那里面走出来的。
叶挽看上去气色极佳,袖口的血迹消失不见,嘴角还勾上了一抹笑容,“不是吧,背着我想去哪里呢?”
“苏洲,你这事都干得出来,真是不可理喻呀。”
大厅里的人群刚安静下来,就又随着叶挽的出现而喧闹起来,毕竟叶挽的出场方式着实炫目了点,有不少人都开始暗地里发送着信息,传递着杜门塔尔酒店里的这一幕。
苏洲撇撇嘴,“你大庭广众下使用能力真的没问题嘛?”
叶挽轻笑,眼眸中却出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危险,他开口说道,
“这杜门塔尔酒店里的人谁没见过超凡者,怕什么?”
叶挽的声音不大,但却刚好传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仿佛他不是说给苏洲听的,而是说给全部人听的,他好像在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踪。
苏洲翻了个白眼,“你不怕老爷子给你赶出楚城?”
“你现在可不是当初那个小乞丐,地府的阎罗随便进入一个城市,会让城市的掌权者很慌张的。”
“苏老害怕我干什么,地府和苏氏关系这么出众,我到来楚城,苏老一定很欢迎,”叶挽说罢补充道,“除非苏老心里有鬼,不然他何必怕我,何必想让我离开?”
苏洲嘴角抽搐,“你别跟我打机锋,有话就直接说,你们这些人都是这样,一旦手上有了权利,说话就开始兜圈子。”
“这很烦,你知道不知道。”
叶挽稍稍沉默,随即又说道,“你还是老样子。”
苏洲耸肩摊手道,“我一直都这样,可你却变了,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叶挽却忽然笑了,他说道,
“这样看来,你才是我们中最幸福的那个。之前总嘲笑你在家中地位不高,作为苏氏唯二的少爷,不但不能继承家产,甚至还被送往别处当做质子,现在却羡慕起你来。我们都变了,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可你看上去还是那么洒脱,还像当初那个‘蠢牛’,说真的,有些嫉妒了。”
苏洲盯着叶挽,眼中流露出不屑,“你别给我整这一套,说好了,今天我是来找朝明的,和你没关系,你有什么事也不要来找我,我现在就是一个闲散少爷,在楚城没什么地位,你想要查什么东西都按你自己的来,只要不触及底线,这里不会对你有阻碍。”
苏洲向叶挽走近了几步,贴在他耳边说道,“只要不动手,就都不触及底线,这就是我苏氏对你的态度。”
杜门塔尔酒店里随着苏洲的这句话瞬间安静下来,刚才还喧闹的大厅一下子失去了动静,叶挽站在大厅的正中心,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对准了他,可忽然就消失不见。
大厅里的人群眨眼就如云雾般飘散,苏洲轻轻挥了挥手,这座雕栏玉砌的酒店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了。
与其说苏洲的话是说给叶挽听的,不如说是给地府听的。
谁说苏洲没有变,他已经不再是叶挽的朋友,苏氏和地府也不再是同盟关系,终究还是形同陌路,叶挽心中感慨万千,可他还能说什么呢?
最后还是化为了一句唇角轻启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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