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柳府仆人拿着金疮药过来,赵书华却是不以为意的挥挥手以示不用。他把剑收了,然后潇洒的在自己的伤口上点了两下,封住了穴道,止了血,又“哼”的一声从张孝纯身旁走过,回到自己桌前端了酒杯来到柳长乐身边,带着得意之情对柳长乐说道:“柳小姐,按照约定,这杯贺酒该由在下来与你喝了。祝小姐生日安康,小姐请!”
说罢,他豪爽的一饮而尽。
柳长乐却不端杯也不起身,只是把头微微一侧,冷淡道:“我不会喝酒。”
赵书华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快,“是我赢了,为什么不跟我喝?”
柳长乐抬头正视赵书华,眼神冷漠而坚定。只听她一字一吐的说道:“你们输赢与我无关,请不要自作多情!”
那些原本羡慕赵书华的后生听到此话顿时哄笑起来,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任由在场年长之人喝止也停不下来。
赵书华心想自己堂堂雪鹰派掌门之子竟然讨不到对方一杯酒,还要被众人嘲笑,顿时怒火中烧,手中酒杯也被捏得噗噗作响,怒声大喝道:“今日这杯酒,你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柳行舟见状,急忙赔笑,“贤侄有所不知,小女自幼被我严加管教,确实不曾沾得半点酒。贤侄这份好意就我来代小女喝了吧。”
说罢他把手中酒杯一饮而尽,然后杯口朝下,对赵书华说道:“贤侄有心了!”
可赵书华却不依不饶,“不行,这杯酒我敬柳小姐的,必须得柳小姐来喝!”
宾客之中一中年人起身喝道:“华儿不可无礼,快跟柳三爷赔个不是,马上给我坐回来!”
赵书华脾气终究是上来了,听不进任何人的话,一手握拳杵在柳长乐桌面上,“柳小姐,你喝还是不喝!”
“不喝!”
柳长乐也来了脾气,猛的起身,对赵书华怒目而视。却不想赵书华拿起柳长乐身前的杯子就要给她强行灌酒。好在一旁的方钟然手疾眼快,一掌拍掉了赵书华手中的杯子,接着又是一记柔掌把他推飞一丈之外。
众人见方钟然这手功夫能把人震开却又不伤人分毫,当即钦佩不已。
赵书华此刻已然如失控的疯牛。只见他红着眼睛,泪花盈盈,似有七分怒气又有三分委屈,拔剑在手对方钟然说道:“你什么东西,敢拦我!”
先前让赵书华给柳行舟赔不是的中年人乃是雪鹰派掌门赵炎雷,此刻他急忙上来抓住赵书华横剑的手,想给压下去,却怎么也按不动,“华儿,快把剑收了,不要让爹使功夫缴了你武器!”
赵书华的泪水终究是下来了。他一把推开自己的爹,“不要你管,今日说什么她柳长乐也要给我把那酒喝了!”
宴厅一穿鹅黄色劲装的后生是看不过去了,只见他飞身挡在赵书华面前,说道:“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如此心胸狭隘,更无视尊长,简直是江湖武林的败类,我吴振中耻与你同宴相聚!今日你若再逼柳小姐,再扫众人的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赵书华听了大喊一声,挣脱了自己父亲的手,挥剑长驱直入的朝吴振中刺去。
“反了!”方钟然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桌面上,当即把餐桌一角给震断了,“万剑山庄弟子听令,把那没家教的东西给我绑了丢出去!”
赵炎雷大手一挥,“我看谁敢动我儿!”
方钟然冷笑一声,“我说怎么能有如此无家教之人,原来是有个不明事理的爹!既然你要纯心捣乱,那我就把你们父子一同丢出去,看招!”
说罢,他飞身一掌袭向赵炎雷。众人见他这一招兔起鹘落,快如疾风,可掌势中却又似带有千钧之力,惊讶之际不禁叫好了一声。可赵炎雷毕竟是一派掌门,自然不会被对方一掌吓倒。只见他下蹲马步,一手架前,一手护胸,在碰触方钟然的手掌之际,架前的手使出了雪鹰派“拨云八式”中的“卸”字诀,手臂向上一撩,又反扣方钟然的手腕向下一划,当即卸去了方钟然的大半掌力,而后他护胸的手猛然向前,两指并立戳向方钟然的膻中穴。
膻中穴乃人体死穴,若被人以内力击中是非死不可。众人见赵炎雷出手如此狠毒,不禁担忧起方钟然的安危来。
“班门弄斧!”方钟然见对方如此,左手一压赵炎雷戳来的手背,然后借力在空中翻了个筋斗到了赵炎雷的身后,两脚一挺就往赵炎雷的后背踹去。
有人认出了此招分别是万剑山庄的“鱼跃龙门”和“双龙出海”,当即又喝了一声彩。
赵炎雷被方钟然两脚踢中了后背,一个踉跄险些扑到,好在柳行舟过来扶住了他,“赵兄,方兄,赶紧罢手吧,都是在下的朋友,千万不要伤了和气啊!”
方钟然和赵炎雷各自哼的一声不再说话,可赵书华和吴振中却还在缠斗。此刻吴振中正一剑化解了赵书华的攻招,本想乘胜追击,但听到柳行舟喊了“住手”的话,又见方钟然和赵炎雷也罢了手,以为赵书华也会停手,便变招收了势,却不想赵书华不领情,反而一剑划来,破开了他胸腔的衣服,鲜血也随即溢出。
“不自量力!”赵书华冷笑一声,“还有谁要阻挡我跟柳长乐喝一杯酒?”
“当真是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啊!”就在血气方刚的众后生们要为吴振中打抱不平时,外面也传来了一声冷笑,“柳小姐的贺酒也是你这种人配喝的?”
在场有高手听出这说话之人尚在一里之外,且这声音也不甚响亮,可却偏偏感觉是在耳旁诉说,均是不禁骇然这说话之人内功之深厚,更惊奇其听觉之灵敏。
赵书华毕竟年轻,修为尚浅,听不出其中道行,以为又是在场之宾的嘲讽,气急败坏的吼道:“哪个龟孙不服,上来一战,看你小爷配不配!”
外头又传来声音说道:“那你先接我一镖,看配也不配。”
话音刚落,众人只觉一道暗光破空而入,直射赵书华,而后便见赵书华笔挺倒下,喉咙处竟有杯口大的血窟窿,滚热的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见此情形,大堂的仆人丫鬟们尖叫不断,就连见多识广的江湖人士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急忙起身,靠墙而立。
只有赵炎雷逆向而行,扑到赵书华尸身旁嚎啕大哭,“华儿,你醒醒,华儿,不要吓为父啊,为父就你一个独子……”说着,他转头看向柳行舟,“三爷,你医术高超,快来救救我儿啊,三爷……”
柳行舟此刻亦是站在墙角边,用胳膊把柳长乐护在怀里,却是对着赵书华的尸体叹气摇头。
赵炎雷见状收敛的悲伤,目光也变得冷峻起来,对着门外吼道:“何人暗算我儿,有种报上名来,我雪鹰派赵炎雷势必将你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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