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组织了青壮,可那帮贱民看着跟流民没两样,总有种要吃了他的感觉。
张用很焦虑。
县尉赵庸也很焦虑,县令让他上城值守,好几天没回家了。他的妻妾都在县令府里,说是那里安全,可他总感觉头上不对劲。
“远侯啊,若是张县令让某出城,你可得护着为兄。”
张诏看看城外的流民,一个个瘦得皮包骨,或坐或躺的聚在城外空地上,说不准下一刻就一口气上不来,死在野地里。
就这,有什么可担心的?拉几车粮食出去,不就完事了?
“县尉放心,区区流民而已,放某出城便能驱散他们。”
“远侯贤弟,不可小视黄巾蛾贼,听说广阳那边闹得很凶,刺史已经殁了,刘太守被困孤城,怕是不妙啊。
城外这些贼寇,肯定在使计策,要诓我等出城,某也是读过兵书的,区区小计,岂能骗某,绝不能出城,不可中了贼寇算计。”
张诏是个急脾气,他早就想出城了,倒不是想剿灭黄巾,他是在担心父亲张怀,老父居住的渌水亭离县里不远,这帮子黄巾贼寇游荡过去可怎么办?
他找了十几个游侠儿,又给手下百来个差役装备了弓箭长矛,就是想要出城去家里看看父亲。
可该死的县尉一直阻拦,张诏恨不得一刀砍了他。
听县尉又在唠叨不能出城,不能中计,他气得直翻白眼,懒得接他的话茬,不言不语的望着西北方向渌水亭的位置,心肝脾肺如火炭炙烤。
崔奕不知狐奴县里几人心中焦灼,他现在心情挺好。
能带着大军征伐四方,一直是他的梦想,现在他梦境成真了,心中无比的快活。
他不认为拿下狐奴是什么难题,诈不开城门就攻进去呗,狐奴又不是什么坚城险关,里面也没强兵驻守。
他笑呵呵的对身边众人说道:“兄弟们,养好力气没有?前面就是功勋,跑得慢的,就在后面吃灰吧,哈哈哈哈!”
骁骑营的一众军士也跟着起哄笑道:“就是,就是,没力气的吃灰去吧,兄弟要去抢功了。”
一边哄笑,一边互相整理甲胄。
崔奕见众人整顿完毕,挥手大喝:“上马,驱散流民,直取狐奴。”
九百骁骑在崔奕的带领下,驱使胯下战马,缓步而行,慢慢向狐奴靠近。
都是老兵了,开玩笑归开玩笑,从好几里以外就纵马狂奔,那不是去打仗,那是去送死。
缓步靠近,排成阵势,距离敌阵四五百步之时开始小跑,进入弓弩射程之时提速,距敌阵二三十步之时,才会纵马狂奔。
这样才能保持马力,一举突破敌阵,战马才有力气驮着他们在敌阵之中纵横厮杀。
破阵而入,溃阵而出。
这事他们都熟。
九百铁甲突骑缓缓靠近,三千六百只马蹄践踏在大地上的声音,如同敲在心尖上的闷鼓,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流民早早的就跑了,甚至不敢回头看他们一眼,只知道闷着头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得越远越好。
骁骑不理逃散的流民,那不是他们的目标,他们保持阵型直驱狐奴城下。
崔奕抬头看着城垣上面被震慑住的守军,大喝一声:
“渔阳甲骑奉命来援,尔等速开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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