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琰从灾区回来两天后,他从报纸看到了一条消息:紫华市红十字通过了一批捐赠过期药品和伪劣物资的通报,让他惊讶的是“紫华市庆文医药公司”被列入了通报名单。
张琰赶紧拨通了田庆文的手机:“庆文,你怎么能干这事?你知道灾区人民有多么可怜吗?他们受灾后缺吃少穿,药品和各种物资都短缺,全国爱心人士都慷慨解囊,捐钱捐物,你怎么能干这种昧良心的事!我鄙视你!”
“我……”电话那边半天没有说话。
“你做生意赚钱没错,你想沽名钓誉我也不反对,你们生意场的事我不懂,但是你给灾区捐过期药,就是坏良心的事。你完全可以不捐,没有任何人会勉强你,可你……”张琰说,“就算你想出名,想给自己光鲜点,行!那你就好好捐点东西,你想想,如果你现在急需用药别人给你的是假药,你做何感想?”
张琰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时间也在不知不觉中匆匆而过。
在“音乐PUB”日复一日的生活让夏轩越来越厌烦,他就像一只寄人篱下的小鸟,对遥远的天空充满着向往。今年他已经30岁了,可他却一事无成,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紫华的天空太狭小了,音乐的天堂不在这里而是在北京,在祖国的首都。
他想了很久很久,他终于想向老板敞开心扉。
自制精酿啤酒是“音乐PUB”酒吧的灵魂,一杯杯纯天然手工酿造的啤酒,有种甜甜的味道。今晚,他跟老板已经喝了不少酒,夏轩已有些不胜酒力了,脸烧乎乎的。
“非常感谢今晚你跟我聊了这么多的音乐,也勾起了我对青春的音乐的许多往事,我曾经跟你一样对摇滚痴迷而癫狂,但我没有坚持下来,最终没能走音乐人的道路。”老板说,“走吧。走……我曾说过,如果你是一只雄鹰,那么一定要遨游蓝天,如果你是一条鲸鱼,必然不能再在浅水区里游弋……”
愧疚和留恋在夏轩心里交织着,忧伤爬满了他的脸。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我在‘音乐PUB’已经待了5年了,老板,说句实在话,我真的不想离开‘音乐PUB’,不想离开你。可是我总不能再这样下去,去北京的事我已经想了好久,如果我现在不去闯一闯的话,也许这一辈子我就没有机会了。我不想老当伴奏了,从北京赶来紫华跟着佐藤英助学习布鲁斯风格的那个吉他手,已经做起了专业歌手,他说北京酒吧里乐手多,工资低,而歌手少,工资高。前几天我去北京看了,情况确实是这样,我想,我去了北京先从酒吧歌手做起,然后再一点点走了专业歌手和音乐人的道路。”
“去吧,去吧……你要离开‘音乐PUB’的事,从你来这里之后不久就知道了,我说过,你跟一般的歌手和吉他手不一样,你心里有梦想,而且你还是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男子汉。这回你就好好去撞撞吧,撞破了头别哭就行。”老板说着勉强地笑了一下,但很快,这种勉强出来的笑就消失了。
“老板,我是不是对不起你?我觉得心里很愧疚,有种负罪感,我背叛了你……”夏轩说。
老板摆摆手:“只要你不背叛音乐就算不背叛。夏轩,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年轻人,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我还真有点舍不得。有了你,咱们酒吧才管理得这么井井有序,而且,你已经成了这条街道的实力歌手和电吉他手,因为你,才会有那么多的顾客愿意来我们这里休闲,而这些年轻顾客也跟我们曾经一样,大都是音乐发烧友,有段时间我甚至想过给你一些股份,让你跟着我,一直把‘音乐PUB’经营下去,这样的话,也许我们也不会为生活犯愁。”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两点,台歌手的歌唱仍在继续,在零零散散的座位,一盏盏摇曳的烛光里,或朋友或情侣仍有着说不完的话。灯光永无休止地旋转着,不同颜色的光,每过一会儿就从他们脸扫过,像川剧里的变脸,一晚都在切换着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