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衍不打算搭理这怪人,脚步往旁边一挪,打算直接走人。
对方看出陈博衍的意图,手一抖,画轴展开,露出里面的画像,并将画像直接怼到陈博衍的眼前。
陈博衍被这怪人的奇怪行为,挑起火气,皱着眉后退了两步,正要发作,但同时也看清楚画像,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卡在喉咙里。
“二郎君,现在你愿意和我谈一谈了吗?”斗篷人将画像重新卷起来道。
陈博衍紧抿着唇,微微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然后就随那黑衣人往前面不远的茶楼去。
不远处,刚从绣坊出来的白牡丹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这会儿也毫不迟疑的跟了上去。
陈博衍随斗篷人来到茶楼二楼的包厢,坐下后他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对方:“你是谁,为什么手里有我阿娘和阿兄的画像?”
斗篷人摘掉帽兜,露出一张与陈博聿至少六成相似,但蓄着美须的脸,他目光温和的看着陈博衍道:“我是你阿爹,手里自然有你阿娘和阿兄的旧物。”
陈博衍放在大腿上的手一下子攥紧,经历被最好的朋友背叛,加上又与郑鸿相交这么长的时间,他已经学会掩饰自己的真实情绪,虽然还做不到戴上一张面具演戏,他也索性不搞这一套。
直接用很淡漠的语气接话:“自我记事起,我只有阿兄和嫂子,你说你是我阿爹,这么多年,为什么从不露面?”
魏国公目光依然温和慈爱的看着对面的小儿子:“因为你阿兄对为父有恨,你阿兄可有对你提及你阿娘的事情?”
魏国公在赌,赌那么在意幼子的长子,不会跟幼子提及他们生母死亡的真相。
然而魏国公这次赌错了,在今年以前,陈博衍确实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及身世相关的一切,自他经历了被好友背叛,从中走出来,还想透很多事情后,陈博聿就找了个时间,将一切都告诉了他。
他看着对面儒雅的男人,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情:“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没提过,我能因为你手里的画轴,跟你面对面的坐在这里说话?所以你想说什么?”
魏国公将小儿子的反应看在眼里,暗暗猜测,看来虽说长子没跟小儿子提当年事情的真相,但在小儿子面前,肯定说了不少他的坏话,但这些都不在重要,只要小儿子不知道当年的真相,就还有挽回他的可能。
这些念头闪过,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他露出悲伤的神情道:“你阿娘当年因为生你难产,大出血离世的。
当时你还那么小,总要找个人照顾你,没想到你阿娘安排给我的通房,早在你阿娘离世后,就渐渐生出野心,想把你拿捏在手里,即便做不了正妻,只要能抬为妾,又有你在手中,将来总有她的荣华富贵。
所以她利用你阿兄,让你阿兄大闹婚宴,原是想把婚宴搅黄,将为父续娶的低门户女子赶出府,却没料到你阿兄是个硬气的,当场就与我这个父亲断绝了关系,
然后带着你离开上都,还改名换姓,这些年我始终没有放弃过寻你们,终于在前不久,得到你们的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来见你们,为父想接你们回家。”
陈博衍神情淡漠的开口:“所以当年阿兄闹了一场,还是把你的婚事搅黄了,那个通房呢,你又是怎么处置的?”
魏国公便一脸愤恨的开口:“我查出是她在背后搅风搅雨后,就把她处死了,一个下人而己,连主子都敢利用,这样的人留不得,况且还是因为她,害的我们父子分离多年,她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能消我的心头之恨。”
魏国公的恨是真,却不是因为与两个儿子分离多年,而是那个通房害死了他和妻子的爱情结晶,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婴,而妻子更是因为那一次的创伤,极难再有孕,妻子为了给他生个继承人,四处求医。
折腾了好些年,才终于再次怀孕,鬼门关走了一趟,顺利生下一个儿子,却没料到那孩子是个痴傻儿,没能活过六岁,就病逝了,导至他膝下空虚,不得不为了爵位传承,放下身段到小儿子面前来演戏,好将他骗回家。
看着眼前人虚伪至极的嘴脸,若非阿兄将实情全部告诉他,他真的会被对面的人欺骗,有这样的生父,简直是耻辱,这样想,心里一拱一拱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
陈博衍脸上露出讽刺至极的冷笑:“明明是你收买稳婆,让她动手脚,让阿娘难产大出血而亡。说什么为了照顾我才娶了个低门户的女子,我阿娘还在世时,你就跟那个低门户的女人苟且多次,你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的娶她,才害死我阿娘的。
甚至名义上给我娘守孝的那一年,也没少和那个女人苟且。至于你说的通房,她有野心不假,利用阿兄也是真,你知道阿兄为什么带着我与你义绝,有你这种虚伪至极的小人生父,是我们的耻辱。
什么找了我们多年,若不是你爱的那个女人生了一个傻子,而那个傻子又死了,你会想得起来我和阿兄。
真是天道好轮回啊,你们做过的孽,报应在你们的儿子身上,你就和你心爱的女人,守着你们的爵位、荣华富贵,孤独的老去吧,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你我就恶心。”
将心里的话,一口气倒出来仍不解气,陈博衍起身,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弄出极大的响声,然后摔门而去。
魏国公没料到小儿子知道的比他想像的还多,从愣神再到被巨响惊醒,小儿子已经摔门离开,他忙拉上帽兜,匆匆追出了茶楼,大街上人来人往,一时也难找到小儿子,这时茶楼的小二追出来讨要茶钱,他扔了一绽银子给小二,就匆匆往车马行而去。
与此同时,魏国公他们之前所在包厢的隔壁包厢,白牡丹藏起眼中的贪梦,然后一幅怯生生的样子抬头,跟对面的中年男子道:“我与衍哥哥从小一起长大,他的性子,我最了解,我有办法让他随他父亲回上都,但我有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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