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蜂蜜不也能当成银子使,所以昨天就算没有那对珠花,最后的最后,也不用舍了家里的藏书,难怪阿爹会说小叔惹的麻烦,在可控范围内。”陈徽音倒没对蜂蜜是贡品这件事,感到震惊。
皇权至上的时代,任何珍贵稀有的东西,也只有皇室有权享有。
这样想,陈徽音就有些担心的开口:“那阿爹,咱们拿蜂蜜换东西,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陈博聿摇头:“不会,蜂蜜原也不是贡品,顺安帝时,独宠华贵妃,华贵妃喜食蜂蜜,顺安帝便下旨将蜂蜜定为皇室专享,各州县主官为讨好顺安帝,上贡时便将蜂蜜列为贡品之一。
后来顺安帝驾崩,怀文帝登基为帝,对蜂蜜把控不如顺安帝时严格,民间便有了私下交易,一般都是以物易物的方式进行。”
陈徽音这才放心,正午时分,父女两人顺利进城,陈博聿先带着闺女去了家小面馆吃了碗面,然后带着闺女直奔城东的顾氏商行。
顾氏商行的大管事顾安,正吩咐伙计事情,看见陈博聿牵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娘子进来,就打发了伙计,快步迎上去:“陈大夫,好久不见。”
“顾管事,好久不见,今天过来找你,是我有两斤蜂蜜出手,不知道顾管事感不感兴趣。”陈博聿说话间,晃了晃手里的小瓷坛。
顾安眼睛一亮,忙将陈博聿父女领到后院接待客人的花厅,等伙计上了茶水和点心,便将点心往陈徽音面前推了推,笑着招呼道:“小娘子吃些点心吧!”
“谢谢伯伯。”陈徽音先礼貌的道了谢,然后拿了一块点心小口的吃。
陈博聿将放在桌上的瓷坛,推向顾管事:“是正宗的崖蜜,蜂蜜质地浓稠,颜色呈漂亮的琥珀色,品质上等。”
顾安打开封口,一股香甜的气息蹿出,再看白色的粗瓷坛中,蜂蜜的品质果真如陈大夫说的那样,他满意的封好口,问道:“陈大夫,你想换些什么?”
“上等牛一头,产奶期的奶山羊一只,上等大米两石,上等白面一百斤,芝麻油十斤,纸十刀,毛笔四支,墨条一盒,笔墨纸要最普通的。”陈博聿将需要的东西报出来。
吃点心的陈徽音一呆,两斤蜂蜜能换这么多东西,不说别的,就光一盒墨条,应该就不便宜吧!
顾安也很爽快,点头道:“没问题,不过牛和羊现买可不好买,过几天买到了,我再派人给你家送去,我给你打个字据。”
“好。”陈博聿点头应下,然后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
顾安便出去吩咐伙计将需要的东西买来,又取出纸笔,写了一张交易文书,并盖上自己的印章,交给陈博聿。
等东西齐活,陈博聿带着陈徽音与顾安道别,就驾着牛车去了肉摊割了两斤五花肉,又去杂货铺买了点心和糖块,便出城回家。
“阿爹,没想到两斤蜂蜜能换这么多东西,光是那一盒墨条,应该不便宜。”出了城,陈徽音才开口,可憋死她了。
“阿爹跟顾大管事换的墨条,是最次的墨条,一盒里面就八块,一块若单卖,顶了天一两银子,但整盒卖会便宜很多,更何况顾家有拿货的渠道,会更便宜。至于纸和笔,都是小头。”
说到这里,陈博聿顿了顿,抬手揉了揉闺女的小脑袋,继续道:“家里,你小叔还在读书,之后你和大郎也得读书,笔墨纸这些消耗的快,这样的机会难得,多屯点墨条很有必要,能替家里省不少钱。”
“那别家的小娘子,也能跟我一样读书识字吗?”从发现这个时代有玉米、辣椒、土豆和红薯开始,陈徽音就存了好奇,很想知道自己究竟穿到一个什么样的朝代。
“女子自然也可以读书识字,在高祖、太宗及高宗三帝时期,女子书院一度兴起,就是国子监都固定有一些女学生的名额,那时候女子入朝为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曾经一度女子的地位与男儿接近于平等。
但高宗之后的仁宗期间,出了一位叫虞兮的女相,这位虞相不仅才华横溢,更极有政治头脑,并且容貌极美,但她的野心也极大,做了女相还不够,还想做这天下的主宰,但美梦被还是太子的仁宗打破,仁宗继位之后,就废除了女官制度。
虽然没有封闭女子书院,但断了女子为官一途,很多家境普通的人家,便渐渐的将学习的资源,倾向家中儿郎身上,女子书院就这样渐渐没落。”陈博聿说到最后,语气都有些唏嘘。
这就所谓的盛极必哀吧,陈徽音暗暗的想,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快到家时,陈博聿瞅着周边没人,就跟闺女道:“把另一坛蜂蜜也拿出来吧,再往前进村了,反而不方便。”
陈徽音意念一动,装蜂蜜的小资坛出现在她手中,她就这样抱着小瓷坛,一直到家门口。
陈博聿将东西卸下牛车,笔墨纸交给陈博衍拿去书房,粮食和芝麻油及肉放厨房,点心和糖块一份交给周静好,另一份还牛车时,带去了方家。
陈徽音一并将装蜂蜜的小瓷坛放去了厨房,然后从怀里取出一包点心,分给了阿娘、小叔、唐耀灵和萌弟弟明哥儿。
这包点心是顾大管事给她的,当时她只尝了一块,就没再动,顾大管事应该是误会她不好意思吃,走的时候就让伙计将点心包了塞给她,当时阿爹也让她拿着,她就没拒绝。
然后陈徽音就‘绘声绘色’的讲起发现蜂蜜的过程,至于这个过程,是她和阿爹回家的路上编的,用来忽悠、哦,不对,是给蜂蜜的来路安排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当周静好得知两斤蜂蜜不仅给家里换了不少粮食,笔墨纸外,还换了一头上等牛,和一只奶山羊,高兴不己,闺女的失魂症虽然好了,但身体底子偏弱,以后有了羊奶,就能给闺女滋补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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