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总是有花期的。
在花期内开花,过后枯萎凋零成为新的养分。
而人也是一样的,又或者宽泛点说,生命都是一样的。
但总有人想要跳出生命的轮回,只为了长久地维持“花期”。
夜晚,祀礼不知何时已经趴在床边沉沉睡去。
床上躺着的女人已经坐了起来。
她整个人枯瘦的不成样子,原本白皙的皮肤也暗淡成了枯色。红玉的耳坠依旧在她耳垂下泛着莹润的色泽,身上的旗袍因为她消瘦的缘故显得有些空荡,衬得她更加羸弱不堪。
她呆呆坐了一会儿,缓缓低头看向了趴在床边的祀礼。
人类生命很长吗?
人类一向称寿数百年,但真正活到那个年龄的寥寥无几,大多都只有七八十的寿数。
而她的则要更加短暂。
女人忍不住抚摸了一下脸颊,只能摸到一片枯槁的皮肤,她还是很年轻的,24岁的年纪虽然不是豆蔻年华,但也是一个女人花样的年纪。
为什么她却只有24的寿数呢?
她不甘心啊。
已经枯瘦到如皮包骨头的手伸向了酣睡的祀礼,她想要活下去,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这只手传来的温度与肉感与她此刻的“干枯”不一样,温暖、干爽、饱满,蕴藏着惊人的生命力与活性。
这双手她已经算得上是熟悉了,因为她与这双手的主人扮演了一个月的“夫妻”。
她恍然低头,不出意料的对上了祀礼的眼睛。
他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抓着她的手腕,眼底一片清明丝毫不见睡意。
“你醒了。”她听到他这样说道。
就好像她此刻不是这副枯槁的模样,她也只是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而他也一直清醒地陪伴在她的床边。
这个男人,与她曾遇到过的都不一样。
这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女人就意识到的事。
要说为什么,大概是因为对方身上那旺盛到灼热的生命力。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有这样的生命力,甚至让她忍不住心生嫉妒。
一个月的相处,祀礼对她的照顾简直是无微不至,他尊重她的想法,会询问她的意愿,从不会冷落或者忽视她,对她说话时也一向是轻声慢语,将她视为珍宝一般呵护。
如果是作为结婚对象的话,这个男人无疑是完美的,温柔体贴忠贞不渝,长相也很不错。
但比起一个结婚对象,她更想要活着。
祀礼轻轻放下女人的手,他转头看了一眼月光下的花盆。
那片花瓣已经半落不落了,岌岌可危地垂下似乎随时都会掉落,也似乎挣扎着永不掉落。
“阿礼,我不想死。”他听到女人这样说着,就像是这朵花一般苦苦挣扎着想要活下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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