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羔羊?”祀礼眯起了眼睛。
他下意识不喜欢这个词,这会让他有不好的联想。
好像在之前的世界中也有教派有着“羔羊”这个词,那是代表着“纯洁”与“顺服”以及“自我牺牲为人们赎罪”的意思。
但……祀礼觉得这个世界的神明可能并非是这个意思。
那些自称“神明”的东西明明就是一群肆意妄为的怪物!
书察觉到了他的不悦,安静地闭上嘴开始仔细观察人类与怪异的战斗,补充着自己之前不曾在意过的信息。
祀礼看着柯郸等人走入了结界所化的罩子之内,诡异依旧呆愣在原地,对他们的出现没有投以一丝一毫的注意。它确实没有丝毫的“思想”可言,只会伤害它们特定的目标,只会对触发它们“规则”的人有所反应。
乍一听这些东西似乎很容易限制传播,实际上却是最大的不可控——人类没有办法保证一生都不会犯错,而一旦“犯错”便不会再有“改错”的机会。
“诞生于人类的臆想与恶意,无法交流也无法控制,只是因为人类的臆想……”祀礼低声呢喃,“人类真是可怕的生物。”
金色的光芒构成的结界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祀礼的视线,他只能看到那名拿着伞的青年将伞打开,抱着铜镜与木雕的两人凑到一起,他们用镜子照了木雕一下,木雕似乎就发生了某种变化。
一直安静的诡异突然有了动作,它的脑袋以平转的方式直接转向了木雕所在的方向,看上去僵直地像个木偶。
四人被吓了一跳,撑着伞的男人立即用撑起的白色纸伞挡在了两人身前隔绝了诡异的视线。
原本蠢蠢欲动想要靠过来的诡异顿时不动了,只不过脑袋还是僵硬的保持着扭转的姿势,黑发间阴影能看到里面泛着血光的眸子,那其中的凶狠憎恨让人觉得它下一刻就会直接扑上来将它的目标撕成碎片。
祀礼立即就猜出了调查员们的打算,他们打算用那个木偶代替宁白晴被诡异杀死。
这样做的结果会有三种。
要么诡异杀掉了“木雕”,默认为已经杀死了宁白晴,转而去寻找下一个目标;要么诡异完成一次“杀戮”,三天之后再次来到这里;又或者没能骗过诡异,当结界撤销时这只诡异察觉到不对继续去杀宁白晴。
诡异对自己的猎物应该有特定的感应,而且不会思考无法交流没有神志可言,只会一味按照自己的规则杀戮目标,它们有着自己的固定模式,所以在信息不足时反而无法准确判断。
但总归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拿着木雕的人谨慎地将木雕放在了地上,诡异的视线随着木雕移动,接着缓缓走了过去。
几人谨慎地后退,诡异并未理会他们的动作,而是走到了木雕前凶狠地一把抓起了木雕。
它不会意识到猎物的不对劲,用两只长有锋利指甲的双手分别捏住了木雕的头和身躯,猩红的眼眸从黑发的缝隙中露出,里面扭曲的恶意让这双眼睛透露着比饥饿野兽更可怕的东西。
“你,想看我死,对吗?”它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想,看我死,对吗?”
它是最浓厚的恶意浇筑而成的怪物,无论是眼神还是举动都带着浓厚的恶意。
若此刻被抓住的是一个普通人怕是会被这恶意冲击地昏死甚至吓死。
但木雕不会,诡异分辨不出木雕的不对劲之处,却知道猎物没有被杀死。
它长有锋利指甲的手分别握住了木雕的头与身躯向两个方向扭转,生生将木雕的脖颈扭成了麻花直至掰断。
大概是木雕上的气息终于消失,达成了目的的诡异双手一松,任由两断的木雕落在地上再没了动静。
它安静地站在原地,身形逐渐变得模糊起来,变回一团看不清具体形态的人形雾团缓缓消失不见。
众人短暂地沉默了一瞬,柯郸将手中的木棍在地上一划,地上的牢圈缓缓消退,众人静等了一会儿确认那诡异离去后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柯郸将长棍收好伸了个懒腰,一脸的轻松:“搞定,回去睡觉了。”
他揉了揉脖子抱怨道:“好累啊,奔波了一天还要再熬夜,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死干净啊。”
抱着镜子的少女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队长,含姐让我转告你明天记得早起去提交报告。”
“哈?!”柯郸瞪大了眼睛,“报告也要今晚写吗?!”
真就自家亲弟压榨起来不心疼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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