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胡思乱想,不知咋地,陈夕就站到了刑台上。
春日午后,太阳直咧咧的射在脸上,照的陈夕眯缝起眼。
一个穿着囚服,面相凶恶的光头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身后,束着让人直不起腰的刑具。
“狗东西,爷爷在下边等着你!”
看见陈夕提着刀上来,光头眼中带有微微惊恐,但马上又龇牙咧嘴说道。
听见他这话,陈夕倒是也没啥感觉。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话在刑台上可不好使。
在这受死的,哪个临死前不把在场祖宗十八代骂个遍,都算心善。
就当这和尚在放屁,陈夕径直走到他身后,立着刀往那一站。
和尚一开始还硬气,自顾自在那骂天骂地。
但看不着身后陈夕在干啥,时间一长,那声音就开始带颤。
到最后,说着说着,自己眼泪鼻涕就忍不住的出来了。
看着台上和尚这幅模样,下边的百姓就开心了。
所谓“春争日,夏争时”,春夏这会正是农民忙的时候,正经人谁有功夫大中午跑来看处刑?
那这来的不正经人想看啥,还不就是看那副滑稽模样。
眼看着这和尚眼泪鼻涕一把把下来,嘴上还不饶人的骂,围观百姓也得狠狠回骂他几句,不然显得自己落了下风。
台上陈夕站在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耳旁充斥着污言秽语。
虽然已经来到此方天地半年,但他还是不能习惯这里的一切。
而那高台上戴乌紫高帽的中年官员,见围观百姓群情高涨,心中满意点头。
百姓越激动,自己的帽子就更牢靠。
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监斩官再次发话:
“三刻已到,斩!”
这话一出,围观群众瞬间不说话了,眼中尽是兴奋光芒。
看到这监斩官威风模样,陈夕咧了咧嘴。
监斩官,位居大周八品。
自己在这风吹日晒,冒着生命危险砍头,他倒好,坐上边喊两嗓子就行。
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大刀往上一提。
心跳快的跟生病了一样,陈夕突然想起那每天见到的大冬瓜,跟这和尚的脑袋也差不多。
眼一闭,心一横,紧咬牙关,使出全身力气把刀挥下去。
“噗”的一声,恶僧的喝骂戛然而止,一股液体喷射在自己手上。
扑通几下,恶僧瞪着眼睛的头,在地上滚了几圈。
随后,一股微微黑气从头上升起,钻到了陈夕体内。
这是...怨气?
身体一阵恶寒,浓郁的腥味袭来,陈夕胃液不住上涌。
顾不得多想,赶紧把大刀一抗,跑了台后去。
背后传来零星叫好声,陈夕下了台,腰一弓,当场吐了出来。
旁边,王立熟悉的声音传来:
“嘿,你小子还真行,这一刀下去,干净利落!”
“就是这胆量还得练练,不然每次都......”
意识一阵模糊,王利的话语逐渐消失,世界仿佛越来越远。
红日之下,烟雾缭绕,尸骨哀嚎,墓碑林立。
混沌中,一本漆黑书籍出现在陈夕眼前,惨白字体书写着三个大字:
杀生录
似乎是感受到了陈夕的意识,书籍缓缓打开第一页,几行红色字迹浮现出来:
[杀者:张富贵]
[种族:人]
[属性:凶]
[境界:九阶]
[观者:十二人]
文字上方,一个头像逐渐显现,面色惊骇,正是刚刚死去的恶僧张富贵!
下方,一行金色字迹出现:
[赏:蜕佛丹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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