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几场考试,两人的考场都发生了变化。丁仪一直留意墨欣桐的考场信息,在她的考场信息上再也没有见到梁珊的名字后,松一口气。
这两天,墨欣桐一直陷在情绪低沉的状态下。即便是夜晚他到她的屋子睡觉,她也一脸无精打采。
他多次想要安慰她,但他每次要开口时,就会想起梁珊骂她,而他站在她身后的场景。
他便闭上了嘴巴。
他还没弄明白自己的立场和位置,更没法解释现在心里的复杂情绪,这样突兀的安慰她,只会让她感觉他虚伪。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能用什么话来慰藉双方。
这几天,她睡觉前,依然会帮他关上客厅的灯。
但他再没听到她的晚安,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夜里不再明亮,她关上灯后,他几乎看不到她的身体,仿佛她安静地消失在黑夜里。
晚上他睡得辗转反侧。
而在剩下的考试中,两人的考场都在相近的教室。丁仪觉得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除了最后一场文综考试,丁仪在五楼最左侧的教室,而墨欣桐在四楼最左侧的教室,两人隔了一个楼层,在走动的时间需要默契配合。其他时间,两人都能直线望到彼此,距离也一直保持在五十米内。
周五下午考完试后,整个教学楼短暂的沸腾起来。
在收拾课室的期间,学生在走廊和教室之间忙碌得像蚂蚁,丁仪站到走廊上,单手撑在栏杆上,一直望着十八班的方向。
他看到墨欣桐在人群中,安静地搬动自己的书本。
穿着长袖长裤的墨欣桐弯腰,双手抱起属于她的书本,起身时,看到了他。丁仪肯定她看到他了。但她只是淡淡的望他一眼,然后转身进入教室。
丁仪觉得很失落,他以为她望见自己,最起码会有一个微妙表情的变化,但她平静的脸一成不变,就像在看一个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样。
但他是有生命的,而且他的脑子里,一半的思绪都在她身上。
下午放学,跑操因为考试的缘故取消了。接下来的周末安排为周六全天自习,学生作考试试卷分析,周日上午继续自习,下午放假,傍晚六点前回班。
丁仪回到课室,拿上书包。他的书包只放了几本书,重量很轻。等待墨欣桐的时间里,梁珊忽然走了过来。
“丁仪。你有空吗?”
梁珊对他笑笑。
这个同班女孩今天把头发放了下来,遮住脸颊两侧略高的颧骨后,整张脸好看许多。
梁珊看他的表情很温顺,但丁仪不可避免地回忆起那场考试的场景,她板着一张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恶毒的脸,用最恶毒的词骂墨欣桐。
但对梁珊而言,这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换做是他,有人撬走了他的女友,他肯定也会毫不留情地骂他祖宗十八代。
正因为如此,丁仪知道梁珊骂墨欣桐的逻辑关系是合理的,他变得更加痛苦。
因为那样,墨欣桐就不是受害方,而是一个罪有应得的人。
她被骂,被鄙视是报应,而不是被害。
他如果对这件事漠不关己,没有人会责怪他。如果他像其他人一样用鄙夷的眼光看她,可以被理解。他如果跟梁珊一样骂她,属于多管闲事的情有可原。
但他如果和她站在一起,那就是愚蠢的罪不可赦。
因为就连她,也曾在夜晚迷糊地向他承认了这件事情。
丁仪内心隐隐作痛,乌云密布,下起了碎石小雨。
“有空……”
他见到梁珊一副开心的表情,知道她是奔着自己来的,声音有些虚弱地回答。
“太好了。”
梁珊笑着在丁仪桌子对面找到一个椅子坐下,随即摊开手上的试卷。
“这次考试我觉得好难哦。你觉得呢?”
“我也觉得…”
丁仪的心很暗,没有被梁珊的笑容情绪力量感染,反而更低落了,顺驴下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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