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德盛老脸微红,佯装镇定。
许四夫人谢初瑶面上似笑非笑,唯恐许瑾年不出点洋相以衬托她女儿的兰心蕙质。
许瑾时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角,悠然茗茶,似乎茫然不知四周发生何事。
许二夫人张梁华轻声咳了一声,提示着许瑾年注意分寸。
一抹讥讽从江芙蓉眼睛里一闪而过。
金玉其外,空有其表,说的就是许瑾年这样的人。
她却装作一副不知深意的样子:
“瑾年妹妹,快给大家说说,这绢巾表达的是什么含义?”
江芙蓉知道该许瑾年卖弄学问的时候,偏偏许瑾年当着陌生人的面容易结巴,一会就要出丑了。
“咦?”
许瑾年惊讶的转了转眼眸,满眼困惑,声如黄鹂鸟般婉转动听:
“芙蓉姐姐,你刚刚拿给我的时候,不是说这是两只游水的鸭子吗?母子舐犊情深。”
众人愕然,再看许瑾年梳着垂髫黑发,许瑾年光明磊落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众人,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众人恍然,许瑾年虽然个子高挑,但毕竟还只是豆蔻年华,不懂男女情事也是应该的。
江芙蓉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她头脑混混的,心里老是涌现出一种连她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情愫。
她自然是记得这幅鸳鸯戏水的锦帕的,这是她花了很久的心思才找到最好的绣线,赶制了好几个日日夜夜,才绣出来的鸳鸯。
只是她为什么要把它送给许瑾年呢?
她摇了摇头,觉得有些困惑,直到她看到了夏侯音,她似乎马上清醒过来了。
她一把抢过许瑾年手头的鸳鸯帕,恼恨的说:
“这当然是我的,你为什么拿了我的锦帕,这是我要送给太子哥哥的!”
全场闻言皆惊,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许瑾年一派天真,童言无忌:
“当然是芙蓉姐姐的,只有你的东西,才能绣上江上芙蓉四字,这可是圣上给您的赐名。”
许瑾年特意强调“独有”二字,江上芙蓉,这里是有出处的。
江家当年和许家作为两大武将,一人镇守西北蛮荒之地,一人镇守南蛮入侵之地,是皇帝的左膀右臂,皇帝为了笼络两位权臣,乐于结为儿女亲家。
江肇泰更因为救架有功,于是,江芙蓉赐婚皇长子即先太子,而许瑾年得已赐婚皇次子。
江家并不满足金钱的补偿,他们更想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利,江家原本觊觎的是后位,皇长子一出生就被立为太子,江家也风光无限。
熟料后来发生一连串的变故,皇长子一脉死的死,伤的伤,不得已改立皇次子夏侯音为太子。
但是皇帝金口已开,皇家尊贵,婚姻大事,岂能任意改变,为补偿江家,皇帝搬旨赐名江芙蓉为“江上芙蓉”,获得江南富甲一方的芙蓉绣庄,成为朝廷御定的织锦皇商。
江上芙蓉,是圣上赐名,普通人冒用则犯死罪。
这也是江芙蓉嫉恨许瑾年的原因之一。
她认为她才是命定的太子妃,今后的皇后,偏偏被许瑾年占了便宜,抢了本该属于她的权利。
凭什么她就得嫁给丑不堪言的废太子?
她就爱夏侯音这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模样,太子妃之位本来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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