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房门只敞开了一条狭小的缝隙,傅年从那条窄缝中单眼看去,不知看见了什么,他顿然大惊失色,黑色瞳孔瞬间扩张,这令他本就深邃的眼睛更加空洞麻木。
此时此刻,房间内的床躺着两个人,那两个人躺在那里有说有笑的。傅年瞧得仔细了些,母亲身旁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星尘的父亲!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母亲…母亲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对方可是苏星尘的父亲啊!如果苏星尘知道了这件事…
“你明天还会过来陪我吗?”只听房间里的母亲如是说道。
“当然想过来啊,得看我家里那位明天在不在家。”苏父用手挑逗着傅妈的下巴。
一霎间,他惊恐万状,这种惊恐令傅年全身麻木,他的心下坠得好似被灌满了冷铅,嘴唇和面颊惨白而拉长。傅年吓得后退了一两步,这一“窸窸窣窣”的退步声让母亲听了去,母亲瞥到门外的傅年却一点也不吃惊,反而露出一副冷淡神色。
母亲双眼充满怨念地盯着傅年,对着苏星尘父亲说道:“你今天先回去吧!”
苏父望向母亲目光所及的方向,这才看到了门缝外面的傅年,他利落穿衣物遮挡住汗得发臭发馊的肉体,往床头撇下一摞钞票后灰溜溜地逃走了。
傅年闯了进去,一脸复杂的表情,问:“母亲,您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我和男人做这种事,大惊小怪个什么?”
“什么?”傅年大脑已是一片空白。
母亲没好气地说:“以前你不是装作没看到的吗,今天怎么了?你看你,一脸无辜的样子真让人烦。”
“母亲,您怎么能这样做呢?而且…而且对方可是苏星尘的父亲啊!”傅年冲着母亲大喊。
“我不管对方是谁,有没有家室,只要能从中获利我就愿意这么做,这是我的自由,你没有权利指责我。”母亲一边数着钞票一边慢条斯理地说。
“母亲,你让我好失望,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
“你别说的这么高尚,你花的钱不都是我这么挣来的吗!”母亲撒泼道。
傅年内心真的绝望透了,A世界的母亲已经死亡,B世界的母亲虽依然活着,但却打破了他对母亲的所有幻象。他很难想象自己不愿面对的这一切却是平行B世界的傅年的日常。这一刻,他不再幻象将眼前这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视为自己的母亲。
如果平行A世界的母亲还活着的话,她一定会是一个温柔似水般的存在吧!
正想到这里,母亲又张嘴抱怨:“在那说什么风凉话,有本事你也去找份正经工作挣钱啊!天天画那些个破画,还跑去拜什么师学什么艺,人家是梵高还是莫奈啊!一个年城无名无姓的破小老头子,跟人家有什么可学的!”
“拜师?拜什么师?”傅年问。
“呵呵,现在开始学会装失忆了哈!拜什么师你心里不清楚?住在破山沟里的小老头竟有如此大魅力呢!能让你天天往人家画室跑?”
拜师?学艺?绘画?
什么乱七八糟的?
……
对了!
傅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立即回到B傅年的卧室开始细细观察藏匿在床下的油画。傅年任意拿起其中一幅油画,他小心翼翼将油画的画框卸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地找寻着线索。待到将油画纸张翻转至背面,右下角几个不起眼的小字赫然映入傅年眼中——角落画室。
角落画室?
傅年打开B傅年房间内的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角落画室”这四个字,令傅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显示屏所显示的该画室的地址信息为:年城市十二月街区237栋。
傅年目瞪口呆。
这!
这不是!
这不是《年城异闻实纪》的“不详”作者的所住地址吗?!
.傅年双击鼠标,点开了角落画室的网络大图,那建筑傅年很是熟悉没错,因为这间角落画室不仅与那名作者的地址信息一致,就连那237栋的建筑设计也是如出一辙。
这绝对不是巧合!内心中有个声音告诉傅年。
或许,我该再去那里一次了。
角落画室的与A世界的“不详”作者有何关联呢?难道如同A、B傅年的关系,他们实质也是不同世界的同一存在吗?除此之外傅年又会有什么新发现呢?他的心中不知为何如此忐忑不安。
傅年再次坐通往十二月街区的客车。
通往十二月街区的客车每日有且仅有一辆,这一点与A世界相同。不仅如此,就连开车的司机师傅也与A世界的司机师傅是同一张面孔。
这一路,客车从未存在满客的现象,车辆行驶的过程中零星有二三人进站出站,车乘客均沉默不语。傅年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群车下车的人,他们的脸颊惨白,白眼球都有些浑浊黯淡,活生生像死人一般。四周的氛围不免清冷孤静,车内的温度像是比外面冷了十多度。傅年心中感叹自己好似坐了一辆运尸车。
正如此想着,客车在倒数第二站停了下来,车剩余乘客除了傅年之外纷纷下了车。
至此,客车仅剩傅年一人。
车辆开始向终点站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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