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再好,或许也比不上有父亲在的地方。
西梁边境的西梁王府空旷已久,它的主人也是时候回去了。
白卿音柔声回道:“我在哪儿都一样,父亲是大将军,身上肩负着保境安民的责任,他不可能时时日日伴在我身边。”
“他不仅是我的父亲,还是东沅的将军,我怎能自私的将他留在我身边。”她看着嘉宁帝,温和一笑。
依赖父亲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她要做的是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守护着他们在乎的一切。
众臣看着眼前十三岁的女孩,眸底拂过一丝震惊:十三岁之龄,便如此通透,若是长大了,将会是何等耀眼。
那一刻,朝中一些老臣仿佛看见了一个崭新的未来。
她回身看着身后大臣,问道:“敢问那位是户部尚书吴大人,关于慈幼局的事,我想与大人面议。”
慈幼局有很多事要与户部尚书接洽,既然躲不掉便正面与之交流。
她现在戴着面纱,吴大人瞧不见她的样子,便借着这个机会将事情洽谈清楚,绝了以后见面的机会。
吴同洲上前,行礼道:“下官正是吴同洲,郡主身子娇弱,若有事相商不若寻个府苑坐下商议。”
白卿音拒绝道:“吴大人与我走一趟慈幼局,我们去那里商量即可。”
她只是年纪不是真的娇弱,怎么每个人都将她当做孩子照顾。
“好,听郡主的。”吴同洲回着。
两人回首拜别陛下。
“臣告退。”
“臣女告退。”
白卿音看着已将账本翻至最后一页的吴同洲,问道:“吴大人,您看可有什么纰漏,是否有需要修改、调整的地方?”
吴同洲放下账簿,满眼惊骇的看向白卿音,琥珀色的瞳眸拂过一丝惊艳,再难掩去。
“这账簿是您一个人做的?”他问,声音颤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是。”白卿音见吴同洲不太相信自己,开口解释道:“家父常年戍守边关。府中一应事物都是我在打理。所以处理起这些事情并无难处。”
“怪不得盛将军会在陛下面前极力举荐由郡主担任慈幼局主事。”吴同洲连连夸赞,言语间敬佩之情难以言表。
说着,吴同洲拿起账簿指着账簿最后一页上标注的续加纹银二十两,问道:“敢问,为何郡主会在最后账款上添上二十两,是何用意?”
“这续加的二十两纹银是为不时之需。”白卿音起身看着门外打扫院子的人,小声道:“他们身上都带着病,带着痛,我总的备些多余的银子照顾着他们的身子。”
吴同洲随着白卿音的步伐,走向院子,看着那些残缺不全的人,低语道:“可那二十两不够啊?”
“公益之举向来惹人注目,慈幼局既在我手中便如同在皇上手中,稍有不慎便会人拿住话柄,我手上还有几家商铺,断不会让他们无所依靠。”白卿音小声回道。
“他们大多没有双腿,可那双手还是健全的。”白卿音来到吴同洲面前,柔声道:“我手上有一座绸缎庄,我会取些布匹让绣艺高超师父来教导他们刺绣的手艺,贴补一些家用。”
她看着这些人,眸底盈笑,满怀希冀:“若是学有所成,将来他们离开慈幼局成家立业,也无不可。”
他们也可以有更好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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