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还曾在市场里看到小米和老林打骂帮他们搬货的黑工。
这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蛮横凶悍的人在这里反而如鱼得水。
处理完柜台上的事,李言回到办公室,前脚刚进,后脚福建人良平和他老婆就进来了。
良平小鼻子小眼,细长无肉的脸颊上,一双狭长的眼睛永远眨巴着在算计什么,他属于雁过拔毛、鸡脚杆上都要剐块肉的那种。
每次见到他,衣服上不是破了个大洞,就是挂拉着一道大口子,显得衣衫褴褛。
安哥拉黑人虽然贫困,但是街上也鲜少见到穿得破衣烂衫的人。
所以每次店里黑工们看见他,眼中遮掩不住的鄙视也让李言十分尴尬。
他们两公婆在安哥拉打拼多年,好几年才回去一次,几个孩子就在老家由父母带着。
他老婆是个矮个子女人,长着一张娃娃脸,每次来都笑脸相迎,看起来十分和善。
有时也会自己来店里进货,一箱货自己吭哧吭哧扛着就回去了。
这让李言大为佩服,毕竟如果没有保安或者何加帆的陪同,李言是不敢一个人在卡拉姆巴市场独立行走的,更不要说还扛着一箱货物。
但这对于在非洲的福建女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也许吃苦耐劳已经深深地融入他们的血液中。
这几个福建人彼此都相熟,不用过多寒暄,这群中国人就在办公室里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即将到货的款式。
因为市场上的倒娘能消化的不多,所以这些货如果有合适的话就提前给他们分了。
而且福建人在店里还有一个特权就是可以赊销。
也就是说可以先拿货等货销售完了再付款,分货的比例也是看各人还款的数额大小和回款速度。
也就是大致会给他们分一个等级,信誉最好的那个当然能分到最俏和最多的货。
今天就是来给大家分货的,其实市场里能消化的并不止他们,但是也不用每次都叫齐大家,有时他们也会代表别的老乡来分货。
何加帆按照惯例给大家分了货。
小米和老林回款慢但是胃口奇大,所以每次分完货都是骂骂咧咧不服气。
良平环抱着两手,嘟嘟囔囔地念叨着分配的不公平。
何加帆也不急,任由众人指天怨地,三言两语打发了事。
几个人牢骚半天,最后还是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何加帆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回家路上,大半时间依然在堵车。
李言看着窗外空地上,一群黑人正在一块凹凸不平的空地上踢球,空地并不是水泥的,满是红土并不规整。
让人惊讶的是这群踢球的人要不穿着夹脚凉拖鞋要不干脆就光着脚,没有一个人穿运动鞋踢球。
尽管如此,也毫不影响他们踢球的技术和热情,运动的快乐简单纯粹地弥漫在街道上。
回到房间,李言看到自己昨晚喝剩的饮料还放在桌上。
正准备拿起来喝,刚拿起来,一群小蟑螂急速从下面窜出来,李言一下汗毛耸立,手里的饮料也没有心情再喝。
不知道是不是她和鲁大姐的房间靠近厨房,她们屋里的蟑螂猖獗得无法无天。
安哥拉的蟑螂个头都很小,但是一出现就是乌泱泱的一群。
而且奇怪的是它们不光对食物感兴趣,只要是任何东西放在桌上或者放在柜子里,哪怕是一个杯子,一个帽子,长时间不动,突然一拿出来下面就四散窜出一群蟑螂,让人防不胜防。
任何一个隐秘的角落一打开毫不惊喜都是蟑螂。
李言自小在南方长大,对于蟑螂并不陌生,甚至在打蟑螂技术上堪称稳准狠。
不过眼看着个头迷你但逃跑技术一流的异国蟑螂,她也束手无策,久而久之只能认命。
鲁大姐分析可能是这里的蟑螂难得闻到这么多的油腥味,所以但凡有一丁点儿都闻风而来。
导致李言也不敢把食物放在外面。
上班时托小马里奥在市场买了一个透明的收纳盒,把不多的零食紧紧地密封在盒子里,每次吃的时候都快拿快放,以免小蟑螂们有机可乘。
再加上现在拉拉和本本乘每天鲁大姐不注意,就窜到屋里来搞破环,下铺的蚊帐已经被它们抓扰得不成样子。
李言每次回来两只小狗都会扑上来,几次下来李言对这种热情实在消受不起,所以看见两只小狗就躲得远远的。
一回屋更是爬到上铺,蚊帐一关,随便两个小崽子在下面和鲁大姐各种搏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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