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姐叹口气:“这孩子就是个死脑筋,这个年龄的男孩子来这里都是为了自己能攒点钱,将来能在国内买房娶媳妇轻松点。
但是在咱们公司,光会干活不行,还得会站队。
你看人家谷星多会来事儿,即使和领导不在一个区工作都能打到一片去。
何加帆虽然也是个一根筋,但是人家能跑能说,业务能力还是在那里的,大大小小的活还真离不开他。
小章在卡耶区一天天就那么在店里死气沉沉地呆着,没个眼力劲儿,小苏能看得上他么。
我看他最近都不下来吃饭,等到我都要收拾的时候才懒懒散散地下来,有时还有剩菜的时候我就给他热点,没有了就只能吃泡面了。
看这孩子的样子,他的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但是在这里,谁都只能顾自己,为自己打算,我能做的也就那么多了。”
李言听罢,不禁唏嘘,出门在外的游子,心中的疲惫和苦楚万千,只能用无谓地调侃遮掩罢了。
没多久,龙驰们从外省调研满载而归,在卡拉姆巴区呆了没几天,吃过几顿越南面以后,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国的飞机。
周中平新官上任三把火,终于想起了要好好照顾一下部门的下级们,于是组织大家周末到海边伊利亚岛的澳门餐厅度假吃饭。
罗安达紧靠大西洋,伊利亚岛是首都有名的一处景点。
蜿蜒的海岸线边上,各种棕榈树、旅人蕉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热带花木掩映着一栋栋造型简单拙朴的别墅。
这里的海滩并不嘈杂,拥有一种安静独特、原始而野性的魅力。
赤**净的沙滩上,杂乱无章地散落着一块块深褐色的硕大礁石,缓缓地延伸到海里。
远处有几个黑人小伙赤着脚、光着黢黑的膀子在沙滩上踢球,礁石背后时不时地能看到一些白人在甩竿垂钓。
澳门餐厅就位于伊利亚岛的沙滩上,游人们可以坐在敞开的木质露台上眺望清澈无垠的大海,身着白衬衣黑长围裙的侍者穿行其间,不到半身高的护栏下面就是沙滩。
大家点了有名的葡萄牙海鲜烩饭、安哥拉小炒牛肉、橄榄油浸烤土豆鳕鱼等。
李言在卡拉姆巴区呆习惯了,第一次来到罗安达这么精致高档的场所吃饭,虽然饭菜不是很合胃口,但是在徐徐海风吹拂下,在烦躁杂乱的生活中寻得片刻安宁也难得惬意起来。
今天海滩上风有点大,吹久了身子还有点发冷。
李言和鲁大姐都叫侍者送来了毛毯,裹着毯子闲坐在靠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突然,何加帆戳了戳李言,示意她一起去海滩上走走。
两人漫无目的地在沙滩上行走着,时不时地用脚踢着冒出头的贝壳。
“你知道吗,龙驰回国以后就辞职了。”何加帆慢慢地开口。
“什么?我看他不是在这边蹦跶得挺欢的么,鞍前马后地绕在梁康身边。”李言大吃一惊。
“那肯定是有目的的啊,这段时间咱们店来的货不是都和其他家的相似么,你知道这些货基本上都是谁经手的?”
“难道是......龙驰?”李言脱口而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在公司好好做,再加上梁康的赏识,不是也一样能赚钱么?”
“谁都不甘心居人之下,都想当某个阶层说一不二的一把手,比如周中平,比如苏运乘,更比如龙驰。
龙驰才不甘心当梁康的小跟班,他再厉害上面总有个老板亲戚梁康压着,他什么时候能出头?
再说只要一露锋芒,梁康就会防备并且远离他,哪里会再给他那么好的资源?
你看他们俩关系挺好,那也是表面的,只有互相利益捆绑才能走得更远更久。
你看他在安哥拉的时候蹦哒得欢,那是用公司的资源把安哥拉的市场摸得清清楚楚,给自己铺路呢!”
“那为什么要给别的公司透露我们采购开发的款式呢?”李言还是想不明白。
“这个我也不是非常清楚,供应安哥拉市场的那些工厂其实彼此都熟悉。
采购们要是想私下里和工厂搞好关系,可不是吃吃饭喝喝酒就能当哥们儿的,没有点甜头谁也不会轻易相信对方。
再说给别的公司有意无意地稍微透露那么点信息,给自己找点后路也是理所当然的。
当然我都是猜测,毕竟真相如何,只有龙驰自己知道了。”
“那梁康呢,被人耍了这么久,感觉一定很挫败吧。”
“他?哼,他也不傻,在公司那么久,自己是个什么角色他心里非常清楚,说不定龙驰也不过是他铺路的一块砖呢。”
李言虽然是刚毕业没多久,却感觉自己心已经沧桑无比。
一霎间龙驰梁康两人所有的点点滴滴都在她的脑海里串联成线,却又在伊利亚岛带着腥味的海风中吹得七零八落。
两人无言,耳边的海风时而轻柔时而犀利,太阳从云层中好不容易探出头来,万丈光芒把海面印的波光粼粼,太阳的四周围绕着厚厚的乌云,仿佛时刻准备着再把太阳抓回天空的深处。
“对了,龙驰辞职以后在网上找我,说他准备在广州和人合开一家外贸公司,专走安哥拉,让我在这边的市场给他找客户和接货,相当于让我入股他们公司。”何加帆轻描淡写地继续。
“什么?你答应了吗?”李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尽管在职场里你走我来的把戏天天上演,但是这种行为李言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说公司这边我都忙不过来,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言如释重负,何加帆看到她那副样子,笑着说:“其实我们俩挺像的。”
李言好像在哪里听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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