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左手蒲团,问道:“那昨夜,尊者何故落水?”
“落水?”奘地尊者一脸疑惑,摇头道,“小僧并未跌落河水中,一开始就在小船内搏斗。最后,只得破碎法相,得逃这渺渺法身。”
尊者继续道:“曹国师道法精湛,等小僧缓两日,重新修炼法相,你我合力下水,去探个究竟?”
“要渡过北岸,别无它法?”曹青罡心有不甘,他可不想冒险,带璇玉返回北境,才是当务之急。
“百姓水手,或可侥幸一两回,国师愿意赌一赌其中的运气?”
曹青罡戚戚然,苦涩道:“彼之黎庶,或可侥幸,吾等修真道法天地,已明阴阳至理,妄不敢赌那渺渺造化。”
仔细端详看奘地尊者,他反问道:“难不成,尊者有气运加身?”
“运不加身法众,吾辈修真,只相信天道神真!”
……
翌日,曹青罡独自去市集采购朱砂、黄纸等作法用料。忙碌之后,他又操起罗庚,堪舆平菏镇十里八乡的山脉水域,为后天探险收集更多情报。
听得糟老头说要修整两日,璇玉早就忘记了曹青罡的嘱咐,一人在镇子瞎晃荡,到处玩耍。
一路风尘仆仆,旅途艰辛磨人,她早就想放飞自我,“陶冶”性情了。
小妮子有钱,平菏镇六七条街,街头到街尾,凡是美食都没放过。听说龙王庙有大祭,随着人流潮涌,去沙泽水祀凑热闹。
人头攒动,龙王庙被围得水泄不通。树爬满了男子,不断瞭望庙宇内情况。
璇玉个子矮小,衣服被挤得皱巴巴的,轻轻一拧,就快成了布条。好不容易退出来,小脸憋得通红,委屈着撇撇嘴,差点儿就要哭了。
“小姑娘,这么大日子,你这泪眼婆娑的,是不开心咯?”
璇玉看来人是位身穿玄青袍的老者,一把花白胡须垂直胸口,神情眉目慈祥,脸色笑容可掬,比曹青罡那糟老头和蔼可亲多了。
她刚想辩解,瞧见老者头顶拢起高高发髻,结巴道:“老,老头……老爷爷,你头顶着是个大包,还是长角了呀?啧啧啧,看着我脖子都嫌累。”
闻言,老者抬手一巴掌拍了自己的脑袋,发髻肉眼可见地缓缓收缩,与常人无异。
他尴尬笑道:“老头我刚刚睡醒,还没来得及梳理头发呢。”
璇玉狐疑,下不停盯着他:一身祥云玄水袍井然有序,不见一条皱褶;脚下龙鱼翘嘴靴一尘不染,哪里像刚起床的人。”
忽然临水之畔爆竹炸响,接着钟磬锣鼓喧天震地,祭祀到了高潮阶段。
璇玉被吓得花容失色、仓皇跌倒,老者一把抓住她,刚想调侃几句,却目光炯炯而精光四溢。
他激动地说话:“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可曾修习道法?”
“就像你刚才那样,把发髻缩回来的把戏么?”璇玉撇撇嘴,不屑道,“本姑娘见多了,你骗人也得选个好由头!”
老者看祭祀队伍就要涌进庙宇内,拔下两根胡须,笑道:“老头是水祀的庙祝,恰逢盛典,就替您祈福吧。”
说着,他摸出一个锦囊,把胡须塞进去,递给璇玉:“九天生神,无量天帝!”
“什么鬼玩意儿……”
璇玉拿捏着锦囊,看老者悠悠晃晃挤进人群,两个呼吸就闯进庙殿中。
人声鼎沸,祭祀队伍敲锣打鼓穿过人群,两边之人对先头老者不断礼拜,口称“沙庙祝”、“沙先生”。
循声望去,璇玉叨唠着怪事,那老头与方才送锦囊的老者很相似,莫不是一座庙有俩庙祝?
视线转向庙宇殿内,她不由碎碎念:欸,那怪老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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