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开汽车！”

小静蕾眨着眼睛，一脸的期待。

小朋友嘛，都喜欢稀罕的玩意。

这年头，老家这块能开上车的没几个人。

买的车还大多都是二手车，不值多少钱。

一辆崭新的大奔，的确有够气派，够吸引人的！

“没出息！”

没等黄莺开口，张母倒是先训斥一声。

“静蕾，我跟你说，那是别人家的钱，别人家的车！”

“钱这东西，只有咱们自己挣来的，花的才有意义，才心里安逸！”

张母虽然平时有些八卦，喜欢唠叨。

但骨气可不比任何人差！

当年嫁到张家，嫁给张老爷子，不图钱不图啥，就图那老爷子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

黄莺揉了揉小静蕾的脑袋，温和道：“像咱家平时买菜，我知道那是我退伍后，用补贴金买来的。”

“像平时给你买的玩具，我知道那是奶奶干杂活赚来的。”

“爸爸给你买新衣服，我知道那是爸爸当兵，用每月的津贴换来的。”

黄莺抱着小静蕾坐在自己身上，“记住，不是我们的钱，我们一分也不要！”

“这叫志气！”

妈妈的言传身教，倒是让小静蕾不再闹腾。

虽然小小的她，还不太懂什么叫做志气，这个含义具体又是什么。

但是却让她明白，只有自己的东西才是属于自己的！

……

晚上，小静蕾躺在爸爸妈妈的身旁，安静的睡着了。

“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

张城刚毅的脸上，挂着愧疚。

“再苦也没有你在部队里苦！”黄莺的想法很单纯：“你是军人，保家卫国是你的责任，家里的事有我，你不用太惦记。”

张城摆弄了下枕头，然后躺上去。

看了看一旁恬然入睡的女儿，身上的睡衣还是去年春天买的……

孩子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小小的睡衣已经不太合身。

破旧的衣柜里，妻子的衣服都是前两年买的，洗的都有些发白了。

老母亲睡在隔壁房间，天气最近冷了，屋子里还烧着炉子。

煤炭燃烧的气味有些难闻，空气不太通畅，长久以来对身体不太好。

张城早就想给家里换上新的供暖设备了。

但最近要盖门房，家里的钱有些不太够用……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你说，将来我要是退役了，要不要找我那哥们去国外一块干？”

闻言，黄莺的不由一顿。

“你去呗。”

“腿长在你身上，我还能拿绳子捆住你不成？”

黄莺盖上被子，躺在张城的身旁：“反正啊，我哪里也不去！”

“咱们国家这么大，我干嘛还要跑到国外？”

是吗……？张城笑了笑：“那就只好，等我退役后，自己去咯！”

黄莺只是轻笑：“你去不了，我心里有数。”

张城将她揽在怀中，定睛问道：“你该不会是觉得，我离不开你？”

“我？”黄莺微微摇头：“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但是我知道，你舍不得你在部队里的那些战友，那些你的好兄弟！”

“你也舍不得老家这里的朋友，舍不得家庭……还有，你也舍不得它。”

黄莺抬头，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神龙地图。

那张地图已经泛黄了，有了不少年头。

还是老爷子在世时买的，上面的痕迹已经很模糊了，有些看不清各地省份城市了。

“你以前，天天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它。”

“你可以把它摘下来，装进口袋里带走，但那些都是空的。”

“滇南你带不走，春明的景色秀丽你带不走，这里的一切你都带不走。”

“我知道，我们家乡还有很多地方不算好，但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留下来，去建设它，去改变它！”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我们不必，去等候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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