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众人腾怒,周白辅亦是皱眉:“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书生笑道:“就是不敢苟同诸位之言,想要与诸位辩个分明,看看诸位心中公道,是否真正公道!”
“你……!”
“狂妄!”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大放厥词!?”
众人大怒,就要上前,群而攻之。
书生浑然不惧,冷笑说道:“怎么,诸位自认是读书人,从圣贤书中读出的就是这般道理吗,君子动口不动手,诸位动手不动口,哈哈哈……”
“你!!!”
众人大怒,却不敢动手,生怕坐实了他的话语,只能怒而说道:
“好好好!”
“我等就与你辩一辩!”
“看你这狂徒如何为那奸佞妖邪开脱!”
“那人喝令手下鹰犬走狗,将我宁州士子驱打出凰天楼,还仰仗飞剑之利暗手偷袭,杀我宁州士子,儒林翘楚!”
“如此,不是奸佞,不是妖邪?”
众人大怒,厉声质问。
书生坦然,丝毫不惧:“凡事皆有因果,诸位只讲果,不论因,那人为何驱赶诸位口中的宁州士子?”
“这……”
此话一出,众人立时语滞。
但很快便有人反应过来,厉声说道:“那人口出狂言,大放厥词,我等宁州士子容不得他玷污凰天楼这文雅之地,仗义执言,他恼羞成怒,便以力欺人逞凶!”
“哈哈哈!”
书生大笑,回声说道:“好一张文人之口,好一个颠倒黑白,诸位真是读书人之楷模啊!”
“你说什么!?”
“难道不是!?”
众人大怒,书生冷笑。
反问说道:“诸位说那人口出狂言,那人怎么口出狂言了,据在下所知,当日他在凰天楼中登台说书,说的乃是白蛇传奇,姻缘故事,这也叫口出狂言,这也算大放厥词,哦,诸位不知何为白蛇故事,那为何不先打听清楚?”
“白蛇传奇?”
“姻缘故事?”
众士子一怔,有些意外,随后才回过神来,厉声道:“什么白蛇传奇,姻缘故事,淫词艳语,歪门邪道,那凰天楼是什么地方,岂能容他这般玷污?”
“就是就是!”
“大雅之堂,岂容玷污!”
“妖言惑众,诡道悦人,我宁川士子,诗书之人,岂能容他?”
众人稳住阵脚,又是声讨起来。
“哈哈哈!”
“好一个大雅之堂!”
“好一个诗书之人!”
书生大笑,压下众人话语:“且问诸位,那人在凰天楼中说书,犯了哪一条国法?”
“这……!”
此话直击要害,令众士子言语一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他妖言惑众……”
“妖言惑众?”
“诸位说是妖言,便是妖言?”
“诸位定是惑众,便是惑众?”
“那诸位何必苦苦考取功名,直接去官府衙门,戴上官帽,换上官袍,判人生死就是了!”
书生冷笑,话语连珠:“官府未审,国法未判,诸位便敢给人定罪,这国法是国家之法,还是诸位之法,是天下之法,还是诸位这宁川士子,学海儒林之法?”
“你……!!!”
此话一出,满堂皆惊,众人哗然失声,面色惨白,不敢言语,不敢回应!
怎敢言语?
怎敢回应!
这是诛心之言,诛命之说啊!
众人哗然,不敢出声。
“夸大其词,栽赃诬陷,我等宁川士子,怎会逾法越权?”
那周白辅亦是皱眉,但并未慌乱阵脚,冷声说道:“只是见那人妖言惑众,心有不忿,仗义执言罢了,何曾给他定罪,反倒是他,恼羞成怒,唆使手下鹰犬,伤人在前,飞剑暗手偷袭,杀人在后,哪样不是坏了国法?”
“对对对!”
“白辅兄说得不错!”
“你这狂徒,究竟何人,竟敢污蔑我等!”
周白辅一站出来,众士子又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向书生怒骂起来。
“哦?”
书生一笑,反问说道:“未定罪名,如何动手,难道诸位宁川士子,有执法行刑之权吗?”
“这……”
众人听此,又是哑口无言了下来。
“一群废物!”
周白辅暗骂一声,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我辈诗书之人,浩然正气再胸,见人妖言惑众,一时义愤填膺,此乃义举,助法擒贼,有何不可?”
“处处不可!”
书生一喝,厉声说道:“无凭无据,无证无实,你们凭什么定他人为贼寇,做什么义愤义举,还妄言此乃助法扶正,真是不知廉耻,其人可笑!
你们闹事在前,他人反抗在后,于情于理,于法于度,都是正道,你们颠倒黑白,指正为邪,其行可唾!
你们先欲杀人,他人因而自卫,你们杀人,便是义愤填膺,助法擒贼,他人杀人,就是持剑逞凶,屠戮滥杀,宽以待己,严于待人,甚至不惜践踏国法,其心——可诛!”
“像你们这等可悲可笑,可鄙可唾,可诛可杀之徒,也敢称圣贤诗书之士,在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之下摇唇鼓舌?!”
“你!!!”
“住口!”
书生负手于后,横眉冷眼,向目瞪口呆的周白辅与众士子喝道:“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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