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你报仇。”

明烨说完，心头忽然一阵轻松。

罢了，当初她救了他，如今又救了玲珑，这笔账，他是要还的。不若成全了她，区区一个阿九，他还不放在眼里。

原本以为他说完，会看到念兮感恩戴德，最起码也该感激涕零。

她刚才哭得那么惨，这会儿却傻了似得，直勾勾看着他，一句卖乖的话都不会说。

明烨被看得有些脸红，暗恼她不知给自己递个台阶，尤其是在他那样郑重承诺之后，这留白显得格外尴尬。

他松开念兮，转身要走。

“大人——”

念兮如梦初醒，“我是在做梦？大人真的肯帮我？”

她本是跪坐在床上，此时膝行两步上前，身体微倾，仰头望他，曲出一段优美的弧度。眼泪含而未落，更显梨花带雨。

明烨最见不得念兮这副可怜样子，原还想做张做致一番，可在她全然信任依赖的眼神下，不由软了口气。

“是，我帮你报仇，你以后要听我的。”

闻言，念兮泪水簌簌落下，她慢慢俯身，跪俯在床上，身体柔软如一段水蛇，声音哽咽带着一丝微颤。

“谢大人。”

明烨点点头，“好了，你歇着吧。”

“是。”念兮起身，却因生病之故，一个不稳软倒在明烨怀里。

明烨起初并不觉得什么，只当是随手一扶，念兮在他怀里半天没动，他也只当是生病没有力气。可等到怀里的姑娘慢慢环住他的腰身，他才忽然意识到什么，垂头看去，念兮靠在他胸口，一侧脸颊绯红。

感觉到他在看她，她浑身愈发滚烫，也不知是发烧还是害羞，手反而环的更紧。

声如蚊蝇，“以后都听大人的。”

这本是明烨对念兮说的话，此刻经由念兮再说出来，暧昧旖旎之意，溢于言表。

明烨浑身一僵，方才的那股燥热又卷土重来，感受着怀中姑娘的体温，脑海中念兮胸口的那颗小痣越发清晰，挥之不去。他一把将人推开，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明烨走远，念兮方从愣怔中醒过神。她脸上早没了方才的楚楚娇羞之态，叹息一声，喃喃自语道：“明大人果真守身如玉。”

没错，她方才是在刻意引诱明烨。尽管他已经答应帮她复仇，可那不过是一时可怜她罢了。她囿与内宅，无法与外界往来沟通，若是他反悔，她也无能为力。

唯有成为明烨的“自己人”。

白天明烨来的太及时，她没能用自己将玲珑救下，苦肉计只使了一半。

当时，她是有机会脱身的。那时姜继晓也中了药，行动迟缓，可想到若是自己为了救玲珑而惨遭侮辱，明烨一定会愧疚，补偿自己。她才咬牙留下来。

念兮摩挲着身上的伤，这也是她那时特意弄出来。包括方才梦中的哭泣，呓语，也都是她博同情怜爱的手段。

还有她刻意讨好的糕点，哭泣时故意的靠近，甚至玲珑、灵儿等人，都是她利用接近明烨的工具。

是的，尽管很卑鄙，她也不得不承认，她不想离开这里。

她利用这个家对自己的好，一步一步逼着明大人，如今，他终于松口。

想到这里，念兮苦笑一声，现在的她，为了复仇，真心、身体，还有什么不能出卖？！

张嘴就来的谎言，炉火纯青的演技，她早已在仇恨的炙烤中迷失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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