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所有人都明白,皇帝的决定,贾琮不去也不行啊。
“母亲该高兴才是,琮哥儿有本事伴驾南行,这是陛下信任,天恩浩荡!”贾政早已经回来了,而今也只有他能说得出这样的话。
不过说的倒也没错,至少在正常官员思维的眼中,这是大好事。真正伤心的只怕只有黛玉,迎春这些小辈,舍得不贾琮出门奔波。
“父亲!”贾琮一一拜别父母,这些都是规矩,不能差。
贾赦老怀甚慰“放心去,万不可触怒圣,陛下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孩儿谨遵教诲!”
邢夫人就更不知道该交代什么了,只是走过场似的一一叮嘱安慰了几句,贾赦的正妻早就没了,他是填房,后来扶正了,却也是小门小户,根本没见过这等场面,还以为这是天方夜谭呢。
其实大多数人还是非常意外的,一个十四岁的庶子,以前纵然觉得他有些本事,何德何能有资格伴驾南行?
倒是王夫人问道:“调哪里的兵马?京营可有调动?”
贾琮道:“陛下既然要御驾亲征,京营自然有所调动,不过具体安排就不是侄儿一个黄口小儿能知道的了。陛下封了随军参赞,实则我只是个秉笔小童而已。”
王夫人微微颔首,眼观鼻鼻观心的转动手中的佛珠,再不问讯。她心中也该明白,王子腾必然也不会闲着。
别过了长辈才到姊妹兄弟。
贾琏,王熙凤,二姐姐迎春这些也就罢了,林黛玉早已经有些绷不住了。
贾琮将怀里的盒子放下交代给黛玉,此刻的黛玉眼中早已经蓄满了泪水,无声无息的往下流,不闻哭声,已经肝肠寸断了。
“这里是我向陛下求来的雪莲,我已经吩咐了明七。每月让青鸟到你这里来取,治好药丸再送回来,此物来之不易,妹妹可要看好了,等我回来,我想看你好好的。”贾琮笑了笑,抹去了她俏脸的泪水。
“哥哥!”林黛玉早已经绷不住了,她已经习惯了有贾琮的存在,可是他说走就走,还不知道未来生死如何,此刻直接哭成了泪人。
“傻姑娘,不许哭!”贾琮一本正经的温柔道“我是去赈灾平患的,跟在陛下身边,不会有危险的。你乖乖等我回来,我回来,你的身子要是哭坏了,我可要罚你。”
“嗯!”林黛玉听到这掷地有声的声音,心中便感觉到强大的依靠,自己擦去了泪水,贾琮很久之前就在教她要坚强。
“琮三哥放心去吧,我会照看好林妹妹的!”大脸宝此刻一副十分有担当的样子,若不知贾琮知道他只是太单纯的天真,此刻已经恨不得拔剑了,这话说的实在是,意味深长。这只是个小插曲,谁也不曾在意,贾琮自然也不会搭理他。
“鸳鸯,去,去库房把最里面那个黑榆木箱子搬出来!”贾母忽然着急道“快去,快去!”
“是!”见老太太催得急,鸳鸯忙找了两个人,去库房搬东西。
众人无不面面相觑,贾母的库房是绝密,也只有鸳鸯这个贾母的大秘书才知道,可具体有什么他们也不清楚,不过看着架势,贾母是另有赐予。
请到屋子里来,可见分量不轻,贾母不知道从哪里找的钥匙,打开来里面竟是一套银白色的铠甲。
通体银白,层层叠叠的麟甲之隐隐泛起寒光,没有头盔反倒是一个紫金冠。腰带,护腕,护腿,战靴,样样不缺,面光亮如新,却有一股子隐隐的煞气。
贾琮心中明了,这套铠甲,必然过战场,甚至久经沙场。
“银麟锁子甲!”贾琮不由惊呼,这可是宝贝啊,软银的铠甲,又轻便,防御力又强悍。而且帅啊,密密麻麻的鳞甲,简直就是工艺品,这东西穿在身,离的远些弓箭都射不穿。
“不错!”贾母望着贾琮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荣国公:“你祖父十六岁从军,立下赫赫战功。太祖爷赏赐的这套铠甲,只是这套铠甲,后人再无人用。你虽才十四,身量已经长开了。这次去,带着他吧,兴许用得。”
“多谢老祖宗。”贾琮的喜爱都写在脸了。
贾母不舍道:“你是个有能为的,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天,万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还不到加冠的年纪,就要伴驾南行。贾家三代都没有这样的”
“回老祖宗,外面锦衣卫大人催促三爷速速启程,不要迁延。”丫鬟着急忙慌的来回复,家里何时来过锦衣卫啊,虽说有一群清客相公相陪,贾政也提前出去招呼去了,可是那可是锦衣卫啊。一个个身穿锦衣飞鱼,腰挎绣春刀,就是站在哪里,也是煞气腾腾的。
“老祖宗,孙儿不孝!”该嗑的还得嗑,忠孝两难全的时候。
“去吧,去吧!”老祖宗泪汪汪的挥手,这头嗑得的,老太太都心软了。
“这才是男儿该有的样子吧!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兄弟呢!”薛宝钗心中千百个羡慕,可他的哥哥慢慢的成了呆霸王。
“哥哥,保重啊!”林黛玉也不顾什么礼节了,一路追到了门外,望着贾琮的背影默默流泪,贾琮只是悄悄回头望了一眼,他也不舍,越是伤离别,越看越是舍不得。
“姑娘,回去吧!”紫鹃自然得跟出来,眼看着贾琮已经出了内院,再看不见了。
“好了好了!”王熙凤也出来劝解道:“林妹妹千万保重身体,要不等你三哥哥回来,还不得掀了咱家的宅子?但凡怠慢半点,我们可吃不起三爷的挂落!”
“林妹妹快别哭了!”贾宝玉反而欣然道:“我在家陪你玩也是一样的。”
林黛玉才擦去了泪水,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痛,为她自己,也为他那苦命的哥哥,为什么,他就得出去奔波劳碌,为什么宝玉却什么都有。
紧紧握着手中的雪莲,真正心疼,以她的聪慧,已经猜测到了,这些雪莲只怕来之不易,搞不好贾琮此次伴驾南行又是因为寻药,只是不知道,贾琮又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弄到了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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