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微微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夏培海笑了,“当然了,二叔一家住的是我夏家大房的宅子,如今闹成这样你们一家子也都搬出去吧,否则……”
后面的话,夏青没有继续说,夏家大宅是夏青父亲的功绩,是皇上的赏赐,在她父母阵亡之后,夏家宅子就到了夏青哥哥的名下,怎么说都没有夏培海住的理由就是了。
上辈子他们也是以照顾夏青为理由在宅子里作威作福,后来哥哥战死在沙场上更是鸠占鹊巢,以至于京城的人都忘了,这座夏府原本的主人应该是谁。
夏黛脸色煞白,她确实没想到夏青早就知道了她和杨朔西的事情,更没想到夏青竟然要拿这件事来威胁自己。
原本抢了杨朔西的欣喜,眼下全都没有了。她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夏青到底是从哪里知道的,她又知道了多久?
想到夏青有可能从一开始就知道她暗中与杨朔西来往,竟然隐忍了这么久,心中就一阵寒意,她开始怀疑自己真能打得过夏青吗?
杨朔西做惯了公子哥,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质问,“夏青,你无中生有,我和黛儿一向谨慎本分,从来没有任何逾矩,你血口喷人。”
“是吗?那简单,咱们直接让府里的大夫来看看。”说这话的时候,夏青甚至笑得格外耀眼,有恃无恐多半也就是这副笑容了,“如果夏黛没有怀孕,我不需要你们任何道歉,马上退婚,甚至搬出夏府,如何?杨朔西,你敢吗?”
杨朔西,他不敢。
杨家是清流人家,他父亲官至宰相,最为人称赞的便是一生正气,杨家严谨的家风绝对不允许他做出负荆请罪的事情。
“夏青,你只要同意退婚,金银财宝、田宅商铺,你说个数我都答应你。”
这是杨朔西能接受的底线了,负荆请罪他做不到,为了夏黛他宁愿在祠堂里被他爹打死,却不能把杨家的脸面丢了。
“你觉得我会在乎你们杨家那点财产吗?”
夏青忍不住嗤笑,整个京城谁不知道她夏青的母亲是江南第一富商沈千的独女,当年抬进夏家的嫁妆更是连皇室公主出嫁都比不了的。
如今母亲去世,她的嫁妆还在夏青兄妹的手中,更遑论夏青的舅舅三五不时送过来的各种东西。
而杨家虽也是世家大族,却日渐破败,既想要维持世家大族的体面,鄙夷经商的营生,又要保持一直以来奢侈精致的生活,单靠杨家祖产的那些田地,早已入不敷出。
杨朔西作为次子,能拿到手的,能做主的,就更微乎其微了。
“我夏青无父无母不假,却也不是你们可以任意拿捏的,我要是你的话,赶紧回家,在夏黛肚子大起来之前把婚事退了,还能给杨家留个颜面。谁知道一会儿我会不会还有别的想法,毕竟夜长梦多这句话也不是假的。”
轻轻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夏青说的云淡风轻,听的杨朔西和夏黛父女俩胆战心惊。
他们后悔了,不应该为了逼迫夏青主动退婚而出了险招,让夏青和他们撕破了脸。
走到这个地步,夏青态度坚决,杨朔西也讨了个没脸,听到要把夏家二房撵出大宅,夏培海和夏黛也不敢再说什么。
三个人灰溜溜的离开了夏青的院子,直到三个人彻底离开之后,夏青才浑身无力的靠在了椅子上。
她并没有外表显示的那么好,重生归来,她不愿意再软弱,却也不知道自己这般做法回带来怎样的改变。
只是她知道,无论等待自己的未来是怎样的,她都不会再走上辈子的老路了,眼前这些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二天吃过早饭,夏青带着丫鬟寒露和霜降出了家门,直奔人流量最大的玄武街。
“小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寒露手里抱着夏青早上交给她的木匣子,平常她家小姐最讨厌这种人多的地方,对夏青今天的行为难免有些诧异。
“去拿回属于咱们自己的东西。”
今天出门没有坐马车,夏青和两个丫鬟一样都是步行的。
没有办法,自己这些年的眼瞎眼瘸,让夏府里的下人都忘了这座宅子里真正的主人应该是谁,除了寒露和霜降这两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其他爹娘留给自己的亲信在夏培海一家的各种挑拨之下,早就让自己送庄子的送庄子,撵出府的撵出府。
想到这儿,夏青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巴掌,若不是手里无人可用,她最后也未必就是那样的结局。
为了弄死自己,他们一家子还真是不遗余力。
哥哥夏玄常年在军中,夏青又混沌了这么多年,夏家大房的很多店铺营生都掌握在夏培海的手里。
曾经,江南的舅舅沈兴安来信询问过夏青未来的打算,却在夏黛的挑拨下拒绝了舅舅的好意。
现在想起来,夏青是万分后悔的,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今天,夏青带着丫鬟直奔江南商会而来。
江南商会是夏青外祖父沈千一手创建的,后来沈千去世,沈兴安就接管了江南商会,并且在京城设立了分会,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照顾远嫁到京城的妹妹,夏青的母亲沈从筠。
沈从筠去世之后,沈兴安经常来京城看望夏青,并表示想要把夏青带到江南抚养,都被夏培海拒绝了。
随着夏培海和夏黛一家从中作梗,夏青对舅舅沈兴安的不满越来越多,以至于最近两年都没有了来往。
江南会馆的人是认识夏青的,也曾多次暗中帮助过夏青,不过这都是碍于东家的吩咐,他们对这位表小姐可真没什么好感。
“表小姐来江南会馆,可是有什么事儿要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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