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山,已经到了常州境内,好在一路上再也没遭遇过恭顺王府的人。
常州里神都仍有两千里出头的距离,水云伤势未愈,不宜骑马。两人到了一座大镇上,谢沐远花钱租了一辆马车,沿着直通神都的官道进发。
官道不比山路,行驶通畅,再加上水云一路催促,终于在第四日的傍晚时分抵达了神都。
入了城门,水云要先一步入皇宫向女帝汇报,便让谢沐远暂时在神都的栈云客栈歇息,等宫中派人接引他入宫。
神都不愧是天子脚下,繁华热闹比那苏州府犹有过之。
谢沐远下了马车时虽是夜深,街道上行人却不见稀,两旁勾栏楼台灯火通明,许多酒肆也依然喧哗热闹。
目光环视四周,城内景象与一年前依旧,只是他身边那个蹦蹦跳跳的丫头,如今已经高坐在金銮大殿前了。
摇摇头,走进一家名叫栈云楼的客栈。客栈内甚为宽阔,虽已是深夜,却还坐着一桌酒客,看他们几人皆是腰佩兵器,显然是武林人士。
柜台前昏昏欲睡的小厮见到谢沐远走进门,连忙堆起笑脸迎上来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开间客房。”
“好嘞,客官稍等。”小厮忙吩咐杂役上楼打扫客房,招待谢沐远落座,沏上一壶热茶,“这是从苏州运来的上好龙井,客官你尝尝。”
“你知道我是苏州人士?”谢沐远笑吟吟道。
“瞧客官您说的,小人就是靠这一口吃饭。这天下走南闯北的人来了,只要开口小人就能知道人家是打哪来的。”
“倒是个机灵的伙计。”谢沐远点头,从怀里掏出几块碎银,“给我上几碟小菜,剩下的就算是打赏了。”
“哎呀我的老大爷哟!”小厮一张麻脸顿时拧成了菊花,忙不迭收起碎银,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谢沐远小抿一口茶水,视线望向不远处那桌武林人士上。
事实上就在他刚一客栈时,酒桌上的几名武林人士就把他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番。
见他虽身着锦袍,但灰头土脸、脸色病态苍白,料想是寻常的商户子弟,便就没放在心上。
谢沐远见他们神色古怪谨慎,谈话声极小,也留了个心眼,此时真气流转间,几人交谈的声音清晰落入耳中。
“齐三哥,你方才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我见那冀州府城墙上悬挂的尸首,正与当年朝廷昭示天下的画像一模一样!”
“嘶...那黄泉老鬼三十年前可是当着神都数万百姓眼里被千刀万剐的,现在怎么冀州府上又出现了一模一样的尸首...莫非是鬼怪作祟不成?”
黄泉老鬼死了?!
谢沐远心中一凛,连忙侧耳凝听。
“甭管是死是活,这老鬼实力可不是盖的。乖乖,先天洗髓境高手,究竟是哪路神仙出手杀人的?”
“这还用问?”被众人叫做“齐三哥”的大汉面露鄙夷之色,压低声音道:“多半是谢王庄下的手!”
谢王庄!
这三个字出口,众人皆是脸色剧变。
半月前,正是黄泉老鬼联合剑道人、玉罗刹三人将玉面谢四郎伏杀。如今黄泉老鬼身死,要说嫌疑最大的,自然也非谢王庄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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