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有争取觉远成为同路人的机会。
索性他便不藏着掩着。
觉远的面色变凝重。
陈恪继续说着大实话:“在我看来,佛不应该是虚无缥缈,幻想出来的神鬼,而是一个大彻大悟的人罢了。”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理解。”
“这也并不意味着,我们劳动者先锋队员,就敌视一切有神论。”
“我们相信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
“我们很清楚,要求天下劳动者,都能达到先锋队员的高度,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教育、训练。”
刘伯温点了点头。
教育民众、训练民众,这是一个全新秩序,能否在一片充满了腐朽糟粕土壤中扎根的基础。
他现在已经十分认可这句话了。
“教育民众、训练民众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但在这个过程中,百姓需要情感的寄托。”
“而我们新秩序,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于旧有,存在、发展、壮大。”
“这不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我认为社会存在必须是在历史的基础发展存在的。”
“我们劳动者革命,同样也会以儒、释、道、法等百家为代表的传统文化中,批判其糟粕,继承其优秀的、先进性的、建设性的东西。”
“以传统文化为抓手,将我们的革命理论,真正根植在人心中。”
“完全脱离了历史的、传统的新秩序,就是完全的幻想主义,这不是我们的理念。”
……
“但我们劳动者先锋队,坚决反对,一边利用神鬼之说,恫吓蛊惑百姓。”
“一边贪得无厌,妄图奴役百姓,甚至不希望百姓在思想,胆敢生出反对念头这种卑劣行为!”
这又是一番大实话。
觉远听的佛心动摇,心中极为不舒服。
但他还是很欣赏陈恪这种开诚布公的。
这样总比需要皇觉寺胡乱猜测。
万一猜不准陈恪的心思。
今后必然发生难以估量的冲突。
虽然内心中,他对陈恪为百姓做的这些事情很欣赏。
但这会儿,他的内心中,还是有强烈的恐惧。
社会存在必须是在历史的基础发展存在;批判其糟粕,继承其优秀的、先进性的、建设性的东西;以文化为抓手……
这些话,无不表明了,陈恪已经找到了将其那些,完全有悖于这个时代思想。
甚至格格不入的理念,如何扎根下来的办法!
并总结出了一套如何扎根下来的理论指导体系!
对这种方法,可以说,他们佛门最清楚不过了。
当初释教传入中原的过程中。
也是大量吸收中原传统文化,让佛教有了在这里扎根的土壤!
但如此清晰的将这一实践过程,总结成完善、清晰方法论、理论的。
陈恪是第一人。
他都能形成理论。
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提出的劳动者革命,看似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但未必没有成功的可能。
而且可能性极大!
陈恪一直审视着觉远。
从觉远的神色变化,他已经对觉远是敌是友,还是同路人,有了一个较为清晰的判断了。
这个人不可能成为同路人。
他对劳动者革命存有恐惧。
他在害怕!
这种情绪,隐藏不住。
但也不可能成为敌人。
他最开始,提出佛只是大彻大悟的人。
其实就是他对释教未来指出的道路,去其神秘色彩。
可觉远分明听明白了,却在装糊涂。
这个人比明觉等人,更开明,对皇觉寺奴役百姓的行为也不赞同。
但也仅此而已。
他没有大魄力,对释教进行大刀阔斧的革新。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
觉远只能算是革命的朋友。
对这种人,既要团结,但也决不能无条件的团结,与其接触中,触及有悖劳动者革命理论的,要坚决斗争。
决不能退缩!
不过确定对方可以成为革命的朋友已经足够了。
至少在即将进行的李代桃僵之事,是可以团结合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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