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往马塞诸萨的大巴上,周宁想着心事。
他现在的目标是塞勒姆。
不是俄勒冈西北部的那个塞勒姆市就,而是在1692年发生过着名的逐巫桉的塞勒姆镇。
这次旅途没有故事,除了在某个休息站有一个大汉想要借他菊花一用,结果被他绝育之外,再无波澜。
到了地方,周宁开始感到蛋疼。
原本的小镇,现在已经成了丑国数一数二历史悠久的海港城市。
在这种背景下,想要找到维度入口,貌似得费一番周折。
当然是去酒吧。
想要获取偏八卦色彩的新闻,那就应该是有的说、没的道的酒吧。
周宁先去了二手车市场,用买废铁的价格,买了一辆除了壳子还能看,其他烂成了渣的福特野马。
对这车施展了法术之后,在老板目瞪口呆中,驾驶着重新焕发了生机而动力澎湃的车扬长而去。
在丑国,车真的是非常必要的代步工具,尤其是这个年代,公交系统稀烂,没房都不能没车。
周宁开着车在街上乱逛,找他认为合适的酒吧。
结果在找到符合他预想中头面的酒吧之前,就先发现了一幢诡宅。
发现的原因也很简单,以他现在的感知,对于灵魂的感知是很敏感的。他这一路上挑选酒吧的考核标准之一,就是看酒吧内有多少人。
等车看到这里,发现这幢房子里竟然有五百多人,那么很自然的,就知道这幢连前后院都算是,使用面积也没超过四百平米的独立s,是诡宅了。
将车停在诡宅所对柏油路的斜对面,下车的那一刻,周宁感觉像是美剧邪恶力量中的温家老大,一辆肌肉车,一枚小帅哥。
过街来在诡宅门前,周宁先是看了看黑色的铁艺栅栏。
这栅栏很有年代感,跟这幢哥特式的建筑也很配。
栅门是敞开的,他特意伸手摸了摸,果不其然,感受到了法则的力量。
也只有法则力量,才能在这里构建出一个灵魂囚笼,令灵魂不得脱离。
不光如此,周宁认为,这里不但又囚魂法则,还存在着凝魂法则,毕竟并不是每个死者都会析出灵魂。
尤其是在这个无信者占大多数的世界,灵魂基本上在死亡时就消散了。
这里的无信者,不是指没有神灵信仰,而是不信鬼神那一套,不信人生后花园。
当然,不信这些,未必就是唯物主义者。
但不信这些,灵魂确实没有死后析出凝结的基本条件。
在这样的背景下,尘归尘、土归土的归元就会容易很多。
反之,超凡世界的人类,就容易出僵尸幽灵,死来死去死不彻底。
周宁向前迈了一步,看着寻常,但给他的感觉,像是从一个世界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抬起头,瞥了眼旁边相邻的独立房二楼窗后借窗帘遮掩的视线,嘴角微微一翘,心中已然勾勒出一个槽点十足的诡宅故事。
哪怕是翻新翻新再翻新,这里也就三百多年的历史,五百多号亡魂,平均每年死不到两个,这杀人效率低的让他感到蛋疼。
没有惊悚效果、没有气氛烘托、又不能代入弱小而愚蠢的当事人的情况下,这里曾经发生的惨剧,就会是不花钱白看都嫌浪费时间的小儿科。
俗话说,恐怖不足,变态凑。
窥视、见证死亡,幸灾乐祸吃瓜、甚至助兴参与一下的邻居,可不就是变态配角么?
小成本恐怖片。
周宁想着,走着,来在宅门前,摁响了门铃。
片刻之后,一名女子为他开了门。
“哇哦!”周宁难得的被对方的容貌惊艳到了。
尽管对方穿着睡衣,没有化妆,头发明显也只是简单梳拢了一下,显邋遢,并且神色憔悴。
但底子实在是太好了,有种见到36岁贝金赛尔电影天伦之旅2009的既视感。
尤其是配合上此时的神情,当真是我见犹怜。
与此同时,女人见周宁没有主动说话,就有些不耐烦的道:“你有什么事么?”
周宁笑了下,伸手将女人拨到一旁,进了屋。
女人眉毛一拧,声音高了几个分贝:“请你立刻离开,不然我报警了。”
周宁一边打量房间里的格局、装饰,一边道:“你搬来这里没多久吧?它们还只是让你心神不宁、疑神疑鬼,而没有对你动手,这应该是尚未凑够让你惨死在这里的条件。”
唰!一条身影出现在廊道中,是个浑身血迹斑驳的年轻女人,上半身都被砍烂了。
这一脸死人相的女人对周宁道:“可是你却给自己凑够了惨死的条件,未经主人允许,你不该闯入这里的。”
说话的同时,房门砰的一声自行关闭,客厅、二楼对着楼梯的窗户窗帘,也都自行拉上,房间内的整体光线顿时暗澹了许多。
四旬女人貌似已经经历了许多次类似的情况,因此虽然被惊吓到了,但只是小惊吓,或者说一种深邃的、积累式的、理智仍旧在线的惊吓。
她道:“这位先生,你也看到了对吧,门和窗帘是自己关上的。”
周宁根本没有理会血呼哧啦的死诡,拿其当空气,扭脸对四旬女人道:“听你这么说,你最近为了向家人、邻居证明自己不是出现幻听幻视,一定搞的很狼狈和痛苦吧?”
四旬女人眼睛一亮,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再次疾问:“你也看到了,对不对?”
“当然,一般来说,它们不会这么玩。它们的基底玩法,是孤立。它们要的是那种哪怕坐着一屋子人,你仍旧感觉不到丝毫温暖,甚至只能感受到对待精神病患者般的焦虑、不耐烦、廉价同情、乃至幸灾乐祸的情绪。”
周宁这么说,立刻让女人有了共鸣感,竟然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周宁上前,伸出手:“你好,我叫斯维特萨拉查,吉普赛人,主要职业是灵媒。我知道,你在这幢房子里的所见所闻,真实不虚。”
四旬女人绷不住了,一下子扑进他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握手没握成,乍着胳膊的周宁有些尴尬。
他冲那个血衣女诡笑了笑,随即就轻拍着四旬女人的背,将其引入了客厅。
血衣女诡狰狞咆孝:“你看到我了,我要杀了你!”
周宁仍旧不应,只要他不应,哪怕是冲诡笑,也可以解释为发神经对着空气笑,并不触发诡的致死规则。
于是女诡就只能无能狂怒的进一步逼迫他触发规则。
周宁给了女诡一个看傻哔的眼神,继续哄四旬女子。
接下来,就是心理医生和病人的环节了。
自称露西的女人,可算是逮到了一个合格的倾诉对象,一通负能量倾泻,完全就是将周宁当精神垃圾桶。
不得不说,在心理医生这个职业诞生之前,灵媒还真就是兼职心理医生的部分业务的。
另外一个比较正式、也比较广为认可的同行职业,就是宗教人员,告解的主要内容,不就是心里憋着难受、倾倒苦水么?
必须说,不怕出糗的将自己的、包括隐私在内的大堆破事抖出来,是一种高效的拉近彼此情感距离的办法。前提是,氛围以及被倾诉对象的回馈,都得到位,否则就极易恼羞成怒。
周宁的表现还是可以的,露西的负面情绪得到了极大的释放,平静了许多。甚至,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然后露西就开始试图更进一步了,这时候,哪怕周宁什么都不做,两人都能水到渠成。
然而,周宁却出言制止了。
露西顿时就感到格外尴尬。
哪怕是风气开放,仍旧是男权社会,女方主动而得不到正面回应,就很容易联想到姬。
周宁道:“给我三秒钟时间解释可以么?”
露西不太高兴的歪歪脑袋,她这个时候,欲火已经褪去大半,之所以没有恼羞成怒,除了因为之前铺垫的太好,还因为周宁给她的感觉十分特殊,有种难以言喻的魅力。
若非如此,一开始的投怀送抱,乃至后来的倾诉,都不太可能发生。她可不是什么欲女,相反,她是偏保守侧的,一直洁身自好,这还是第一次。
周宁道:“来,见见大家伙儿。”
说着,在露西的狐疑神色、和清微的抗拒动作中,伸左手中指、食指,在露西的眼皮上一抹。
轰!露西感觉脑袋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了,再看,好家伙!客厅中,里三圈、外三圈、围了n多人,最前排的躺着,然后是跪着的,然后是站着的,然后是空中飘着的,更重要的,这些人无一不是惨死时的模样,偏偏又都活着
“啊”露西放声尖叫。
然而,却没有声音。
这却是周宁的手段了。
但他没有阻止露西大叫,同时又瘫软了她的部分神经系统,让她只能叫。
终于,露西叫不出来了,不过意识也接近崩溃了。
周宁打了个响指,这个响指,用n的说法,是一个零级法术,属于戏法的范畴,但毕竟是有些神异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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