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上官婉儿打击得外焦里嫩妙目圆睁,如见鬼般地盯着李贤。
这废太子的胆子,实在是大到没边了,这都敢说?
其余宫女太监无不是瞠目结舌。
“呵呵,你也真敢想!”天后被逗笑了,嘲讽道:“朕要是登基称帝,你以为还会有大唐,这天下还会姓李?”
“不是孩儿敢想,因为这是事实。”李贤一本正经地说道:“娘是李家媳妇,登基称帝,天下是姓武还是姓李,这无关紧要。
待娘百年之后,这江山社稷总归要李氏继承,孩儿是娘的嫡长子,是名正言顺的帝位继承人。”
李贤已经是完全豁出去了,思维也越来越敏锐。
想要活命,就得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上官婉儿觉得自己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看着李贤,感觉不认识了,这么敢说,这么能说,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温文尔雅的李明允吗?
天后怔怔地看着李贤,脑子同样有些懵。
在她数十年的政治生涯中,还从未见过敢这么直言不讳要当皇帝的人。
“朕姓武,朕打造的江山只会是大周,不会再有大唐,那么,还政于李唐就无从说起。”
李贤摇头道:“NO,NO,哦不是,娘是李家媳妇,是李武氏。另外,孩儿想让娘搞清楚一件事实!”
如果是在往常,遇到李贤这么说话的傻逼,圣人早就二话不说让人叉出去乱棍打死了。
经历了李敬业造反这么不可思议的事,圣人已经被李贤整得有些懵圈,也有些被李贤牵着走。
当然,更多的,是圣人也想看看这个亲儿子,究竟意欲何为。
“哦,你想要朕搞清什么事实?”
“孩儿想问;圣人百年之后,入的是李氏的族谱还是武氏的族谱?享受的是李氏子孙世代香火祭祀,还是武氏子孙的香火祭祀?
孩儿再问;亘古以来,可有侄儿供奉姑姑的道理?亘古以来,可有外嫁之女进祖宗祠堂的先例?
孩儿三问;自三皇五帝禅让以来,可有人不将基业传于嫡亲血脉,而传于外人?”
李贤突如其来的三问,饶是圣人也不免懵逼,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趁你病要你命,李贤乘胜追击,宜将剩勇追穷寇。
“武氏当年,是如何对待娘的,这些娘忘了,孩儿不会忘!”
“娘还没有登基称帝,武氏诸人已经鸡犬升天,骄奢贪婪残害百姓,更是对李氏皇族百般迫害,甚至已经在妄想登上皇帝宝座。”
“娘你已经六十了,总有一天会力不从心,一旦武氏兄弟掌权,以他们的尿性,娘你的下场如何孩儿不敢断言,而我李氏皇族必将鸡犬不留。”
“等武氏铲除李氏羽翼已丰的时候,对娘必将取而代之,成为武氏太祖太宗的人,绝不会是娘。”
“这世上能让娘安心当一代女皇,能为娘养老送终,能让娘跟爹合葬,能让娘进入太庙永想香火祭祀,唯有您的嫡亲血脉。”
“娘以屠刀对准婆家,以皇位诱惑娘家,到头来两姓仇视残杀,孩儿想,这不是娘想要看到的结果吧?”
最后,李贤补充了一句:“只有儿子我全力支持,娘当皇帝的阻力,才会无限变小,儿子我的作用,远不是他人所能替代。”
说完,李贤就整个人趴在了地上。
该说的说了,该做的做了。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李贤慷慨激昂的话语落幕。
寝宫里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宫女太监们早已经默默地跪在地上,皆恨不得之前没有割掉耳朵。
上官婉儿闭上了眼睛,她只觉得两个眼珠子瞪得又酸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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