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惊春清谷天,夏满芒夏暑相连。
秋处露秋寒霜降,冬雪雪冬小大寒。”
稚嫩的童声一遍又一遍在厨房响起。
“爸爸,我背的对不对?”星星转头问道。
“对,星星棒棒哒,奖励你多吃一个你自己包的汤圆。”
蒋非把羊肉和滋补中药材一同放进砂锅里煲上。
星星站在凳子上,和奶奶一块包汤圆。
她低头看了下手中的汤圆,形状有点奇怪,馅儿从皮里漏了一点出来。
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想吃自个儿包的。
包好的汤圆放到糯米粉轻轻滚一圈,可以防粘。
星星学着奶奶的样子,把手里的汤圆放到装着糯米粉的盘子里。
手指轻推着它滚了一圈,漏出的芝麻馅沾在了糯米粉上,盘子里多出了一道黑色的痕迹。
“星星,没事,把它放进去吧,包好了,准备下锅煮了。”
陈小梅看了眼孙女做的汤圆,忍住了笑意。
星星看着汤圆下了锅,拿了鸡毛毽子到院子里踢。
踢累了便坐在桃树下,享受着阳光的暖意,看着天上飘着的白云变了形状,看小鸟停在电线上。
天气澄和,风物闲美。
“星星,洗手吃饭了。”
蒋非端了一大锅热乎乎的羊肉酒到客厅的餐桌。
“来了,好香啊。”
星星跟在爸爸身后,深吸了一口弥漫在空气里的香气。
“汪汪”
狗子球球闻着饭菜的香味,踏着开饭的铃声跑了回来。
“球球,你这狗鼻子也太灵了吧。”
蒋非拍了一下它的脑袋:“去把你的食盆拿过来,今天过节,给你加餐!”
球球熟门熟路地来到放着它食盆的柜子,衔着跑进厨房。
“乖啦,给你夹一块大块的羊肉哈。”
蒋非接过食盆,给球球盛了饭。
星星洗好手在餐桌前坐好,陈小梅端了糯米饭和汤圆出来。
“冬节到时羊酒香,进补身体最合时。”
一打开羊肉酒砂锅的盖,肉香酒香飘散,让人闻了食欲大动。
蒋非给每人盛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酒。
他夹了一块羊肉放进嘴里,吃起来肉质嫩滑,不膻不腥,味道鲜美。
娘酒喝起来很甜,还带有炙烤过的香味。
吃完羊肉酒,再来一碗香喷喷的糯米焖饭,最后再吃上几个汤圆,满足。
蒋非吃的酣畅淋漓。
以往在外面工作,每逢冬至,蒋非也会对自己好一点,吃汤圆,吃大餐。
但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在冬至这天,吃到羊肉酒、汤圆和糯米焖饭,熟悉的味道盈满整个口腔,原来以前少的是一种家乡味。
“每个人的肠胃实际上都有一扇门,而钥匙正是童年时期父母长辈给你的食物编码。”
“无论你漂泊到哪里,或许那扇门早已残破不堪,但门上的密码锁依然紧闭着,等待你童年味觉想象的唤醒。”
一个人离开家再久,适应外面环境再快,永远改不了的是对故乡口味的牵挂。
不管美味与否,妈妈的那一口饭菜代表的就是家的味道。
吃饱喝足,蒋非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看着坐在沙发上挨在一起的妈妈和女儿,还有趴在脚边的狗子。
这样的生活真好!
“黑煤球,你咋现在才来呢?我们都吃完饭了。”
星星说着,跑到门口抱住刚走进来的黑色猫咪。
“你吃饭了没有,让我揉揉你的小肚子,看看饱不饱。”
星星抱了猫咪放在沙发上,摸摸耳朵,揉揉肚子,顺顺毛,一阵勐吸。
“来,黑煤球,今天给你也加餐,一起过节啊。”
蒋非拿了它的食盆过来,往饭里夹了好几块肉。
黑猫熟练地从星星手里钻了出来,飞快扑向食盆。
趴着的球球爬了起来,鼻子动了动,试探着靠近。
黑猫朝它哈了一口气,球球立马怂了,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回到刚才的位置趴好睡觉。
“球球,你白长这么大只了。”蒋非看了眼脚下的狗子。
“球球才没有白长,它这么大一只,抱起来好舒服的。”星星揉着球球的脑袋说道。
等猫咪吃完,星星陪它玩了一会,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撑不住睡觉去了。
蒋非不困,带着球球上山,进仓库抓了几把喂鸡的谷子,装到脸盆里,放在小木屋外面的草丛。
放下之后,他又进屋拿了几颗花生,添到脸盆里。
山上冬天没什么可吃的野果,小动物们缺少食物,日子过得没有春夏秋舒爽。
肥冬瘦年。
让它们也过个好节。
放好后,蒋非搬了张椅子坐在小木屋门口,位置刚刚好。
离的太近了,小动物们可能不敢来吃,离的远了,他想看又看不到。
地上铺了一层树叶,有新鲜的,有褪色的,层层叠叠。
要是放以前,这些落叶早被他们拾回家烧火去了。
大人会拿竹耙上山来耙落叶和松针,耙成一堆,再扫进箩筐里背回家。
小孩子则拿着长长的线绳来扎树叶,线绳的一端系一根硬铁条,另一端拴一根木棍。
到了冬天,山上稍微有了落叶,他们时常拿着线绳跑上山,一边玩一边扎。
看到地上的树叶就用硬铁条戳起来,一手撸到线绳底端。
小的叶子不好串,他们都是看到大片的才戳。
所以地上有大片的落叶,他们都是争抢着跑过去的,跑到第一了,戳起叶子,就感觉赢了全世界,会好好得瑟一番。
在山上玩一个上午或一个下午,大家都能戳满一线绳的落叶,滋啦滋啦地拖在身后回家,像长蛇一样。
蒋非看着地上的落叶出神,眼角余光看到一只小鸟飞到了草地上。
他抬头看了过去,是一只鹊鸲。
它的头顶至尾巴都是褐色的,翅膀上有白斑,这是一只雌性鹊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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