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要瞧瞧,这永安公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木赤赞普盯着萧令姜,如苍鹰般锐利的眼神似乎要透过幂篱将她看透:“公主还是将幂篱取下吧。”
“这……”萧令姜语气犹疑,迟迟不愿抬手取下幂篱,“王上,永安眼下不好见人,还是等身子康健了,再拜见王上吧。”
木赤赞普声音微沉,声音之中已然满是不快:“怎么?莫非大周送来的公主竟是见不得人不成?”
贡吉亦满是疑惑地望向她,依着萧令姜的性子,不至于因个风寒便如此瞻前顾后,再看一旁的裴攸面上隐带焦急忧心之色,他不由皱眉。
木赤赞普如此步步紧逼,被这满殿的人盯着,萧令姜竟是再也想不出任何推脱之辞,她轻叹一声,终是抬手将头上幂篱摘了下来。
幂篱取下的那一瞬,大殿之中便是一阵轻呼。
眼前之人身着丹色衣袍,亭亭玉立,然而一张脸却叫惊人惊诧不已。
只见那传说中姝色无双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子,有的甚至已然破裂流脓,哪里有半分倾国倾城之姿?
蔡邦次妃更是吓得花容失色,若不是有众臣在,她恨不得要立时躲进木赤赞普怀中:“王上,这……”
“爱妃勿怕。”木赤赞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作安抚,而后皱眉看向萧令姜,“永安公主?”
“确实是我。”萧令姜颔首,一副无奈模样。
木赤赞普眉心皱得更紧了,一双如鹰隼般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公主眼下形貌是怎么回事,不该与本王有个交代?”
“王上与我要个交代?”萧令姜苦笑一声,“我自己尚不知该去问何人要这份交代……”
“我不过前几日觉得身子略有乏力不适,本以为休息一下便好了,谁晓得一夜之间便生出这般多的红疹来,用尽法子也难以消退,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永安在大周之时,一切安好。哪成想一朝和亲,路途漫漫不说,路上更是杀机重重。快到王都了,竟还被这莫名的红疹,毁了女子最为珍视的容貌……”
“王上觉得,永安这等模样,该如何见人?我这才迫于无奈,戴上幂篱遮掩起来。谁曾想……”说着,她不禁泫然欲泣,抬首直直望向木赤赞普。
只可惜,她眼下尊容实在叫人难以入目。
木赤赞普忍不住从她脸上别开眼,将目光虚虚落在她身上,安抚道:“公主莫要心忧,我西蕃王都医师能人众多,定然能为公主治好此症.。公主……还是先将幂篱戴上吧,免得不小心受了风,反倒病得更加厉害。”
这大周的公主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就这般突然毁了面容,也怪不得她语中难掩难过。
萧令姜垂下头,依言将幂篱戴到头上,随着她抬手的动作,衣袖滑落时可隐约看见其腕间亦是布满了红疹。
木赤赞普眼中微深,她这红疹来得蹊跷,不知到底是何原因?
他看了看贡吉,又瞥了眼一旁的正妃那囊氏,贡吉曾传信道,他们回城途径逻些城时,那囊氏一族对这永安公主可是不太友好。
这里头,可有那囊一族的手笔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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