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一把短匕从男童手中跌出,落到了地上,短刃上还泛着幽异的光。
很明显,这短匕亦是抹了剧毒的。
若不是那男童持匕靠近时,裴攸赠她的那枚护身发簪猛地一颤,她倒被这状似无辜的孩童欺骗了去。
萧令姜通武艺、懂玄术,如今也正是警惕的时候,若是寻个身手高超的成人来行刺她,怕是还未如何靠近便被她觉出不对来了。
于是乎,对方索性寻了个身上并无内息功夫的男童。
一個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孩子,来为他那身受重伤的阿娘来寻求帮助,谁能铁石心肠地置之不理?
更何况,此次蛊雕之祸,百姓们到底是受了无妄之灾。
这孩子身上的气息当真是干净,在他出手之前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杀意,如同一个普通的孩童一般,任谁也瞧不着他竟会持匕杀人。
身上气息干净,出手迅捷利索,即便无内息玄术在,也能单凭这近距离的招数,一击必中。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极好的杀招。
尤其是对萧令姜这样的人而言。
青竹阿满见状连忙护到她身前:“公主,有没有受伤?”
萧令姜起身,摆摆手道:“我无事。”
她瞥了瞥那翻在地上的孩童,吩咐道:“先将他绑起来吧。”
方才出手时,她并未使出全力,这男童也不过受些伤罢了,碍不了性命。
萧令姜看着唇边带血的男童,心中叹息,她这还是第一次对孩童出手,当真是别扭的很……
可无论如何,这孩童既然被神宫派人行刺,便说明其并没那么无辜。
她指了指屋外的男人尸体和屋内昏迷的妇人,问道:“如今看来,他们两位并非你的父母吧?”
她方才来时,并未看到男人长相,妇人因着中毒面色也甚是不正常,她忙着救人,自然没有时间去细细比较几人面相上是否相似。
对方想必也算准了这一点。
男童轻哼一声,面上却依然是想先前的那份纯然稚嫩:“就凭他们,可生不出我这般聪慧能干的孩子呢。”
“他们那哭包儿子呀……早就命丧蛊雕嘴下了。蛊雕一张嘴,就把他大半个脑袋给吞了。啧,你没瞧到,他临死时哇哇大叫的样子可真丑!”
一派天真的模样,说的却是这般冷血无情的话。
萧令姜眼中不由一寒,即便身是孩童,心却与邪怪无异了。
也不知,神宫手下到底养了多少这样的孩子。
“将他带下山去!”萧令姜挥手,便预备将人带走。
然而,脚方一出木屋,原本还算晴朗的青空瞬时一变,变得天昏地暗起来。
四周顿时狂风大起,掀起衣袂翻飞不停,飞沙走石间,不辨日月。
萧令姜微微眯眼,也仅能面前看到方圆两丈之景。
还是那座小山,还是那个木屋,可此地却又已然大不相同了。
“有人在此设阵。”萧令姜声音冰冷,“你们倒是一计接着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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