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强行遣了刚到了安南不过月余的崔述回去。
崔述这才在回程途中,避雨到这破庙里,与贺令姜等人遇了个正着。
贺令姜听他将安南一带的局势讲了个七七八八,心中便有了计较,看来边境处并不算平稳啊.......
幸而他们此行银生,虽在南诏境内,却与安南都护府有些距离,走昆州过去,反而更方便。
“崔郎君既如此说,那我们便不去了。”
她浅笑着致谢:“本想着邕州离安南不算太远,我和兄长难得出趟远门,索性就再走远些,长长见识。”
“可若是局势不稳,我们倒不好前去了,免得叫家人担心。”
“柳娘子说得对,安危才是第一位的。这安南若想去,可等时机稳些再去。”
崔述朗朗一笑:“这不,我也是被我叔父赶回来的,就是怕出了个万一,我有个好歹。”
贺令姜闻言点头:“是呀,长辈们的一番爱护之心,总是叫人不好辜负的……”
说罢,她伸手取过茶盏,递给崔述:“劳崔郎君讲了这么多,也该累了,先喝茶润润嗓子。”
崔述伸手接过,只见茶汤清澈香气氤氲,他低头浅饮一口:“是好茶……”
他又抬眸,望着正低头饮茶的贺令姜与贺诗人,只见两人姿态闲适悠然,风姿俱佳。
他是世族出身,所谓听其言,观其行,这百年积淀的底蕴,便能于世族子弟的言谈举止之间,可见一斑。
这两人的衣着装饰虽然并不打眼,可这举止之间,却颇有世族风仪。
况且,他们随身的婢女与护卫,看起来都身手利索,行事稳重,这可不是普通人家能训得出来的。
这柳家娘子与郎君,看来也应当出身不凡。
他倒不知,这临川何时又出了一户姓柳的大户了。
崔述又低头轻呷一口香茶,茶香弥漫在唇齿之间。
他心下叹谓,感叹道:“上次去临川,只是匆匆而去,对临川风仪人物倒不甚了结。没想到,这临川城内,竟还有两位这般出彩的人物。”
贺令姜眉梢微扬,眼中满是讶然之色,而后浅笑着解释:“我与阿兄并非临川人氏,只是外家在临川罢了。”
“听闻临川的灯会素来是江州一绝,恰好上元之时,我们同母亲回外家,便趁机去街上瞧瞧热闹……”
“原来如此……”崔述恍然,“那不知两位是何处人氏呀?”
贺令姜放下手中的茶盏,浅笑着道:“我们是河东人。”
河东十八州,其中望族无数,这姓柳的家族,也有无数旁支,她这个柳,是何处的柳,她却巧妙地避开不说。
崔述这人是没什么恶意,不过是想着巧遇故人,结交一番罢了。
可这种问题,对她来说,却是个麻烦,自然是说得越笼统越好。
至于以后,若是再不幸遇着这人,届时再寻个由头解释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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