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丽人……”然而,他踟蹰了许久,却怎么也接不出下一句来。
“你呀,还是认命喝了吧。”陆九郎笑道。
“喝就喝!”卫三端过身前的酒杯,一仰头全都吞了肚间,而后倒悬酒杯,挑眉看向陆九郎,“如何?”
“爽快!”陆九郎抚掌赞道。
一盏过后,流觞继续。
然而神奇的是,在座的十几個郎君娘子,都轮到了一两次,偏偏贺令姜一人,那酒杯就似被施了法,怎么都停不到她面前去。
引得那想看她作诗的娘子郎君们争相叫唤:“这酒杯是怎么回事,本想听听贺七娘子作诗的,却如何都到不了那去?”
贺令姜微微垂首,浅浅一笑:“许是这流水亦知晓我不善诗赋,特意叫我莫要开口呢!”
卫三哇哇叫道:“那这流水可不怎地公平,偏偏宠爱我与陆九郎多番,叫我俩丢了不少面子!”
众人被他逗得不由大笑起来。
贺云嘉轻轻扯了扯贺令姜的袖子,凑到她耳边悄声问道:“你是不是施那些玄门的法子了?”
贺令姜侧首,几不可见地点点头:“怎地?你也要?”
贺云嘉眼中一亮:“这等好事自然要带着我了!”
她对这些诗词歌赋向来头疼,方才轮到她,绞尽脑汁才想出一个来。贺令姜竟然不早说,真是不够意思!
“行!”贺令姜应得爽快。
果然,接下来几轮,那酒杯就未曾靠近过贺令姜二人。
她们吃着瓜果,用着小菜,看旁人头疼作诗,倒是好不快活。
临江世族的娘子郎君们,不少还是有真才实学的。
一席流觞宴下来,倒也收了不少好诗,便如往年一般,编纂成册,抄写出来分予众人留作纪念。
有人提议道:“每年都收些诗册,没什么意思。今年恰好贺七娘子也在,早就听闻七娘子擅画,不如请七娘子绘一幅曲水流觞雅集图如何?”
“好呀!正是这个理!”陆九、卫三几个也接着道。
贺令姜心下叹息:果真来了。
她可非真正的贺七娘子,于绘画一道上,也就绘符拿手,旁的虽不至于一窍不通,但也算不上擅长便是。
她面带难色地看了眼贺云楚,头疼该如何婉拒。
这正是扬名的机会,贺云楚一开始不知她为何不愿意顺势答应,但转而想到,不日,她便要同四叔出去游历,怕也抽不出时间来作画。
且这事并未大张旗鼓地宣扬出来,也不好直说。
贺云楚开口为她遮掩道:“诸位,这可不凑巧了,令姜先前不小心扭着了手腕,还未完全恢复。”
她又望了眼贺云嘉:“我与云嘉也算通几分画技,若是诸位不嫌弃,便由我二人代令姜绘这曲水流觞图如何?”
贺云嘉面上不显,心头便是一苦,她不要啊……阿姐当真是给她找了个好任务。
“楚娘画技也是一绝,若能得楚娘与五娘子作画,也算不枉此行了。”先前说话的小娘子听了欣然笑道。。
如此一来,倒也算得上皆大欢喜。
众人乘兴而来,兴尽而归,这热闹的上巳节,便要随着白日的明媚春光缓缓逝去了。
等到快要子时,一道人影却趁着沉沉夜色,从贺府之中静悄悄地溜了出来,直奔城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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