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太后凤体有恙,臣这段时日是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啊!如今看见太后娘娘康健,臣终于是安心!”金刀卫首领李卫文恭敬的跪在地上说道。
西门言君托着下巴冷冷的看着李卫文,没有任何回应也没有让他起来。
没一会儿李卫文就紧张的满头大汗,心中猜想太后大概是知道了自己干的事了。
大经筵之后太后久未露面,朝中盛传她受了刺激卧床不起。李卫文不知详情,几次差人来坤德宫打探情况也是一无所获。
李卫文满朝皆知是太后的人,即使楚牧登基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忠于太后。当然这也是因为他判断楚牧就是太后立的一个傀儡,哪知道还没几个月,新皇帝忽忽悠悠成了太祖预言之人,还成功的摆平了早有不臣之心的南黎南水,一时间在朝中威望大增。
这一下李卫文就慌了,真要是太后一病不起,自己以后可怎么办啊!
“有劳李大人惦念了!”太后忽然开口说道。
一听太后叫自己“大人”,李卫文便知太后不悦,大概已经知道自己私下活动给自己找后路的事了。
“太后对我有知遇之恩,臣岂敢忘之!日日祈祷,只盼望着太后能康健平安!”李卫文尴尬的说道。
西门言君自然是知道李卫文最近的动向,不光他连袁复郑义和汪琦他们,她都在暗中派人观察。
经过了大经筵,她是有意低调蛰伏一段时间,再伺机而起。也是故意放出自己身体有豫的风声,想观察一下各方的反应,尤其是那些曾经忠于自己的人。
李卫文的行为自是让西门言君不快,故而今日召见于他,一是要让他看看自己好好得很,二来也是要暗暗的点一点他。
不过西门也没有准备把事情挑明,她并不想让李卫文太难堪。西门言君最大的优点就是现实,一切的想法和行为都是从现实角度出发的,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在她看来,李卫文给自己找后路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要是他什么都不干那才真是個蠢货。李卫文没有直接去投靠楚牧,已经让她觉得不错了。
“李大人也看到了,我很好!”西门冷冷一笑,道:“给他吧!”
身旁的侍女紫露将一个放满银锭的托盘送到了李卫文身前。
太后没有让他起身,可有给了他赏赐,李卫文明白,这是太后再暗示自己,自己以后还是要继续匍匐在她脚下,但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
李卫文甚至都没有礼貌性的拒绝一下,直接道:“谢太后娘娘的赏!”
“很好!”西门满意的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李卫文起身,又问道:“最近皇帝那边有什么事么?”
“回太后,陛下每日除了小朝和来两宫问安,一般都待在修身殿中,并无异样!只是……”李卫文顿了一下,又道:“过去四维门入宫面圣,都是总督卫孟达一人,如今身边总还带着个人!”
太后眉头微微一挑,想了片刻轻轻道了句:“知道了!”呷了口茶问道:“窦家那丫头最近入宫过没有?”
“回太后,郡主最近并未入宫!”
西门言君蹙眉忖度,觉得楚牧和窦语慢这对鸳鸯甚为奇怪。窦鼎之当时愿意推举楚牧为帝,想来是楚牧和窦语慢定然是有情愫,这后来窦语慢也主动两次入宫和楚牧私会。
可自己这段时间装病,他俩反倒是消停了。要知道楚牧可是个国丧期间都往青楼奔的登徒子,那毛愚也私下来报楚牧每夜都会挑灯看春宫图鉴,要说他刚入宫怕影响不好也怕得罪了首辅,才一直避讳着宫女,那为何现在连窦语慢也不见了呢!
莫不是真来了京城,和那丫头几次相处,发现了她那大小姐脾气,楚牧已经对其心生厌恶了?
想到这里西门言君不禁冷冷一笑,而这时秦坤也缓步走入宫中。,看到李卫文还点头致意。
李卫文很识趣的拱手告退而去。
“如何?”西门知道大概是派去京兆府的人已经传回了消息。
“回太后,那戕人有问题!”秦坤很笃定的说道。
依照太后的命令,秦坤亲自前往了京兆府私下会了会突突,只不过他没有露面,让别人出场自己躲在一旁暗中观察。
突突虽然一口咬死自己就是来京城贩卖药材,货物是被人掉了包,而且根本不知道什么密信的事。但久在宫中的秦坤一看他那顾左右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戕族小子还藏着秘密。
西门言君听完感觉十分奇怪,自己能得到密信若真是某人设的局,想来那人还是有些谋略的,能一步步算到这封信最后会到自己手上来,可这样的人怎么会偏偏选了突突这种一眼就被人看出问题的小子呢?
秦坤继续拱手道:“南兴那边也传回了消息,首辅的庄子里有名堂!”
原来那一日前去窦鼎之庄园讨债的人就是秦坤安排的,不过讨债的人真是去找钱庄家公子收债的,只是被秦坤略施小计让他们搞错了位置。这样一来,就算窦鼎之察觉异样,也查不出这是被人故意安排的。
秦坤也不指望讨债的那帮人能真进庄子里,只不过需要这帮混混试一试那里的防备就够了!
“老奴已经打听过了,那庄子平日里只有几个家丁看着,而如今里面竟然守着十几位武功不俗的武者!”秦坤汇报道。
西门言君挑了挑只是“哦”了一声,既没有认定庄子里真藏了西原使者,也没有决定是不是要采取行动。
因为她还是有所忌惮,关于这整件事西门其实想了很久,这件事或许是个坑自己的局,也或许是有人要借自己的手来对付窦鼎之或者是阻挠西原和大文的议和,总之这件事不简单。
更何况自己目前依然不确定,那个西原使者是不是真的存在!
或许老天都想帮她解开疑惑,这个时候紫露快步走到了太后身边,双手捧着一封信,道:“娘娘,安国公的信到了!”
安国公便是西门言君的父亲西门守业,即使他的女儿贵为皇后太后,人们还是称呼他为国公,因为国丈每一代都有,而在大文国公可是稀缺的生物。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里,大文只有西门家一位国公,毕竟他们西门家是太祖唯一特许国公爵位能世袭罔替的。而大文又历来对加封爵位很慎重,连侯爵都很少授予,更别说国公了。即使现在大文除了西门守业也只有窦鼎之得了靖国公的爵位。
西门言君在大经筵后就给其父写了信,现在终于等到回信,赶紧拆开一看,父亲除了安慰勉励自己外,竟然还透露了一个消息!
西原派了使者到大文和窦鼎之秘密协商!
西门言君既觉得惊喜又有些忧心,喜的是终于确定了西原使者来大文之事,她的父亲绝对不会骗她。忧的是父亲既然这么确定,那便是说明他和西原那边还有联系。
天下人皆知他们西门家主宰一方富可敌国,殊不知临海道终归是大文的一部分,每年的赋税大头是要上缴国库的,他们西门家又能留下多少呢!虽然朝中不少人以为西门家有钱,靠的是家中那些产业,而即使在西门家中也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西门家真正的财富来源是和西原的秘密贸易!
大文严禁对西原的贸易,可为何明律圣卿依旧能够喝上当年的新茶,他那高贵的袈裟用的也是上好的丝绸,全是因为一艘艘来自西门家的商船!
虽然总的来说货物的量并不算大,但已经足够让西门家赚的盆满钵盈了!
西门言君一直对此事有所保留,每次见到父亲都会劝说他早日断掉和西原的联系,可真的断了,西门家又拿什么来支援西门言君在朝中大把撒钱拉拢官员呢?
西门言君叹了口气继续看信,后面除了讲述西门守业对当前朝局的分析外,就是嘱咐西门言君继续寻找自己的弟弟。
“哼,还是惦记着那个野种!”西门言君嘀咕了一句后,恢复了自信的样子道:“安国公也收到消息,西原确实派人来了大文!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西门很清楚,当年永平帝只是下了口谕让窦鼎之去和西原接触,如今只要曝光了此事,窦鼎之百口莫辩,一定会成为千夫所指!
“太后,要不要老奴去做些准备,想来首辅一定会安排高手保护西原使者!”秦坤拱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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