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的喧嚣逐渐散去,趴在窗户边偷看的马辰龙轻声说道:“陛下,他们都走了!”
一旁正在指挥小太监们搬书的李正偷偷的侧目一看,楚牧漠不关心的闭着眼坐在躺椅上摇来摇去,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终于清静了!”
楚牧并不知道李正此刻在偷看自己,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只要这个死卧底在,他就不会表现出一丝对内阁那几个老头的好感,实际上他也确实没有什么好感。
初入宫廷本来本来就与这些人并不相熟,虽然看起来这几個老头总是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但真正是什么样谁又知道呢?
上辈子不是有首诗么,“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虽然不见得真要七年,但至少现在自己不会对内阁这几位就做出判断,同样的,虽然太后现在让他很不爽,但她一定就是坏人么?
而且现在太后和内阁在暗中角力,自己这种势单力薄的皇帝最好两边都不得罪,同时又不明显的依赖哪一边。
就像今天在坤德宫,楚牧从头到尾没有任何忤逆太后的言行,尽量表现得懵懂听话。而回来遇到首辅他们,自己表现得很冷淡,毕竟卧底就在边上。但又透露了自己和太后的关系比较冷淡,这一天待在坤德宫也是身不由己。
诶?首辅应该听出我话中的弦外之音了吧?
楚牧想到这里眉头不禁微微的皱起。
…………
皇宫之外,窦鼎之背着手缓步走出宫门,这个姿态似乎和他的地位非常匹配。
但他却并不是故意要显得如此傲慢,他确实是累了,毕竟上了年纪又在修身殿自我罚站了那么久,谁还能昂首挺胸的闲庭信步。
轿夫落下轿子,正要迎接首辅上轿,袁复快步走了过来,道:“阁揆稍待!”
“袁公何事啊?”窦鼎之微笑的问道。
这声“袁公”让袁复稍稍有些意外,毕竟之前首辅称呼自己从来都是袁大人,次辅,忽然变成袁公让他有些不适应。不过想来之前大议新君之时,经过首辅一番相劝,自己并未出来与之作对,两人的关系也确实缓和了不少。
“刚才陛下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顺从了坤德宫?”袁复问道。
窦鼎之眯着眼睛道:“孩子顺从自己的母亲人之常情么?初入皇宫和太后多聊聊也是人之常情么?”说着窦鼎之打了一个大哈欠。
袁复诧异的心想:“人之常情?那你还领着我们在修身殿站了大半天?”张嘴问道:“那明日我等如何行事,还是在去修身殿前等着陛下召见?”
“明日事明日再说,皇上说他累了,老夫也累了!”窦鼎之又打了个哈欠钻进了轿子。
看着窦鼎之乘轿子离开,袁复不禁心中苦笑,自己本来想过来探探口风,看窦鼎之对目前局势的判断。奈何首辅这个老油条,废话说来闲话道去,让自己探了个寂寞。
坐在轿中的窦鼎之闭着眼,回味着楚牧的那几句话,他自然是听出了话中之意。
可皇上似乎也没有想完全靠拢自己。皇上明明知道他能来京城,能登皇位靠的是自己,可为何感觉皇上和自己若即若离呢?
窦鼎之不禁皱起眉头,思考着这其中的奥妙。
…………
“陛下,您要的书都给您找来了!”李正指着堆得满满一书柜的书籍和图纸说道。
楚牧起身走到书柜前,不禁叹了口气,感觉自己高考也没看过这么多书啊!这是要抱着高考的态度来了解这个世界了!
“舆图呢?”楚牧问道。
“在那呢!”李正指着书柜边立着的一个足有一人高的卷轴。
“这么大!快展开!”楚牧说道。
李正叫来在一旁刚搬完书气喘吁吁的小太监,还是那个倒霉的毛愚,两人合力展开了那幅足有一丈长的《大文全舆图》。
楚牧惊奇的看着这张硕大的地图。
原来大文是这个样子的!如果说前一世神州像一只雄鸡,那么大文则像一只蘑菇,而且是菌柄很粗的蘑菇。
大文雄壮如厮!
“京城在哪儿?”楚牧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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