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收起明诏,目光落到鼻青脸肿的卫商身上,“卫商,你刚刚当着本宫的面给大家表演了一出飞雪大戏,现在本宫要求你和你的族人,把所有落在地上的盐一粒不少地收回来,遗漏一粒,断去一指!”
“啊……”
惊呼声传来,韩延年高声道,“太子令下,收盐!”
卫商全身一哆嗦,冬的一声坐到地上。
众人面面相觑,在韩延年恶狠狠的目光注视下,争先恐后地趴在地上寻找盐粒。
刘据看向杜岳,“杜大人,象卫商这种蠢笨如猪的人,如何做上盐官一职?”
杜岳神色灰败,低头不语。
刘据瞪了他一眼,对田仁道,“田大人,从现在开始,这里的人如何处置,一切都听从你的安排,本宫为你做镇!”
“谢殿下!请殿下容臣更衣!”
……
换上一身干爽官服的田仁,重又有了刺史的威严。
“河东郡守杜岳!”
杜岳吓得一哆嗦,向前挪了两步。
“隐瞒灾情,私吞赈灾款项,着即去官看押待审!”
刘据向韩延年使了眼色,让他依田仁的话行事。
两个卫兵来到他面前,杜岳忽然大叫起来,“慢着!我父杜相,乃九卿之太常,你小小刺史无权问我!”
韩延年一脸冷笑,“太常又如何?如若有罪,一样拿下!”接着一挥手,卫兵按住肩头把杜岳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杜岳往下,郡署衙门从长史到曹吏,基本上全军覆没,一个都没剩下。
而卫商和他的族人,直到田仁把所有人都发落完了,他们的盐粒还没收集好。
田仁和刘据交换了一个眼神,田仁道,“卫商及族人,狂悖不法,横行乡里,着即收监待审。”
“兄长……殿下……盐还没捡完……”
卫商还想和自由的空气再多接触一会儿,但是韩延年却不等他了。
望着空空荡荡的超级大宅院,田仁失神不已。
刘据起身来到他身旁,“伯玉,你受苦了!”
田仁眼圈一红,翻身跪倒,“殿下……!臣有殿下相助,事无不可成!至于臣个人荣辱……何足道哉!”
刘据把他扶起,动情道,“伯玉一心为公,本宫代三河黎庶感谢于你!”说罢深深一躬。
田仁忙侧身让开,“殿下万万不可如此。此地事了,请殿下马上回京!”
刘据一愣,“为何?”
田仁道,“三河郡守及属吏大多与三公九卿中人干系极深,臣一人与他们斗即可,殿下不宜牵涉过深。”
刘据微微一笑,“那又如何?本宫就在河东驻下,以前之事绝不可再次重演。哪一个不服,仅管向本宫来就是!”
田仁愣愣地看着他,眼圈又红了……
刘据拍拍他肩头,“伯玉,当下之事应如何处置?”
田仁收拾情怀,沉声道,“当以河东为主,立令河内及河南两郡官员自查上报,如果隐瞒不述,再行大律处置。”
刘据点点头。
田仁道,“殿下,臣以为……殿下安全至为重要,应从京城再调两千人来为宜。”
刘据笑道,“何必如此兴师动众?”
田仁道,“河内郡守王直乃三辅中右内史王温舒之子,王温舒此人曾与张汤共事,以杀人为乐,手下死士众多,圣上命江充查察三辅时,他都没敢惊动王温舒。”
“王温舒此前就曾任河内郡守,其家族势力盘根错节,不易撼动。”
刘据却不以为意,“一个小小内史,何足道哉?伯玉不必为本宫挂心,安心办差就是。”
田仁仍不放心,“河南郡守商守仁,其父为大鸿胪商丘成,此人心思深沉,不易相处,殿下也不宜与之交恶。”
刘据道,“本宫身为一国太子,岂能瞻前顾后,畏首不前?如何决断,本宫自有主张。”
他拒绝了田仁的好意,事实上也是在给自己铺路。
田仁提到的这几个人,尤其是王温舒和商丘成,对他来说毫无用处,如果能找个理由除掉自然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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