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见两人争执不下,插口问道,“郑灿,你的帐亏在哪里?”
郑灿道,“殿下,您帮我评评理,绪丁山二十三眼坑每月最多可出铅石八百斤,锡石五百斤,银石五百斤,官家收铅石五十钱一斤,锡石二十钱,银石一百钱,如此合计,小民每月最多入帐十万钱。”
“固定交给官家八万钱地资车马费用五千钱,民夫费用一万钱,到小民手里可支配只有五千钱。”
五德不悦道,“五千钱你还嫌少?”
郑灿道,“劳作时死一人要赔五百钱,上月两坑塌陷死二十人,赔掉一万钱,小民这两个月都没钱赚了。”
五德沉默少许说道,“别的矿场一个民夫最多给十钱,你偏要给五十钱,怨得谁来?”
郑灿急了,向走近的民夫一指说道,“大王子,您自己看看,小民这里每日五十钱都没人愿意来,年青力壮的都跟着编毛鬼造反去了。”
五德安慰道,“如今叛乱平息,过一段时日会好起来。”
刘据:“事故经常发生吗?”
郑灿点点头,无奈道:“谁也不知道哪里刨到连片石成片掉下来,神仙也挡不住。”
刘据道,“你带本宫进去看看。”
郑灿吓得连连摆手,“殿下万万不可!”
五德也赶紧劝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殿下万不可以身犯险!”
刘据回头看向金不焕,“子寅,你觉得呢?”
金不焕两眼放光,“属下寸步不离殿下左右!”
裴历和独孤宏也抱拳道,“属下在!”
刘据笑道,“带路吧!”
郑灿求援地看向五德,五德道,“既如此,我等在前面探路!”
说罢,也不管刘据是否同意,跟在郑灿身后沿着山道向上走去。
脚下道路泥泞潮湿,稍不小心就会滑倒。
一行人来到山腰处的坑洞旁,郑灿把里面的民夫全部叫出来听说来的人是当朝太子,一个个吓得跪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刘据让他们起来站到一旁粗略看上去至少有一两百人,个个面黄肌瘦,满身满脸都是灰土,一下子就让他想到了后世的煤矿工人,心里不由得一阵阵难过。
望着黑幽幽的洞口,他问郑灿,“里面没有火烛吗?”
郑灿心有余悸,“不敢有明火!万一再触怒山神可就麻烦了。”
刘据奇道,“哪家的山神?”
郑灿指向旁边一个象被火烧过一样的坑洞说道,“三月前,曾有人带着一盏烛火进入,没走多远便触怒山神,从洞中喷出天火,把冒犯他的人全部化为灰烬!”
刘据心说哪来的什么山神,没准是里面的易燃气体溢出,遇见明火后自燃导致的意外。
但是他无法向他们解释,只能点点头算是默认。
没有亮光,什么都看不见,进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了好一会儿,以目前的条件来说,恐怕没什么好办法预防这种事故。
“里面本宫就不进去了,有几个建议,你看看是否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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