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哈哈一笑,“如果能打,本宫早就动手啦!”
几人大笑起来,司马迁也笑道,“欲击我者甚,更有书中鬼魂。”
刘据道,“少卿,你也不必如此介怀,我大汉的确是以军功论赏罚,老将军身经百战,胡人闻风丧胆,若论威名,当朝能有几人可与之比肩?未能封侯,只能说他老人家运气不好而已。”
李广一生的确是栽在运气两个字上,武帝对他的看中程度不亚于任何人,可偏偏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不是错过交战时机就是迷路,甚至还被生擒过。
张安世也叹道,“殿下所言极是,想我父当年,若非遇到当今皇上,哪有后来迹遇?”
他的父亲张汤是出了名的夺命廷尉,死在他手下的大小官员不计其数,几部为人诟病的律法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可就是这样一位人人憎恨的酷吏,死后家中竟然连五百两银子都没有。
几人唏嘘不已,张安世看向司马迁笑问道,“若让太史令大人为我父定一句评语,不知会是什么呢?”
司马迁道,“治乱世用重典,你父重权却不贪财,也没有为己谋过私利,他……不过是皇上手里的一把刀。”
皇上手里的刀……?
张安世苦笑,“太子肯与我结交,就不怕招人诟病吗?”
刘据笑道,“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在为人处事上,两者没有必然联系。况且本义向本宫举荐,直言你人品温良,与你父不同。”
张安世眼中泛光,起身深深一躬,“蒙太子殿下不弃,张安世愿效死劳!”
“坐下坐下!”刘据抬手让他落座,眼望星空感叹道,“于浩瀚星空,个人何其渺小?仿佛尘埃之于大地,最终都逃不过尘归尘,土归土的同一命运。”
田千秋也叹道,“没错,小民百姓也好,达官贵人也罢,百年之后都是一堆黄土而已。”
刘据举杯,忽然发现司马迁低头念叼着什么,奇道,“司马大人,你写什么呢?”
司马迁道,“臣正在记录刚刚太子所言,尘埃之于大地……”
刘据大惊,放下酒杯斥道,“不准记录!赶紧毁掉!”
司马迁道,“不可不可,太子殿下出言每每发人深省,值得永世流传!臣准备单出一章《太子语录》……”
我去……永世流传……?
还《太子语录》……?
刘据拍案而起:“司马迁!你删不删?”
司马迁:“不删!”
刘据看向坐在他旁边的李陵,“少卿,给本宫抢下来!”
李陵大叫一声扑向司马迁,司马迁起身就跑,却没有李陵动作神速,刚一转身便被扑倒。
“没有!什么都没有!”
司马迁高举双手大声呼喊。
李陵在他身上摸索半天,连只竹片都没找到,哈哈一笑把他扶起来推到座位上,“太史令这样正直的人,也会骗人!”
刘据哈哈大笑,张安世也笑道,“殿下早就知道你什么都没写!”
司马迁一愣,“那为何还要捉我?”
田千秋笑道,“谁让你总低头走神?罚酒!”
刘据道:“对!罚酒三杯!”
司马迁连连摆手,“臣不胜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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