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对!”
刘据决定来个语不惊人死不休,反正是学术辩论,关上门说话,打开门就不认。
“至少现在来说,社稷的根本并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官僚士大夫,甚至还有地主豪强,百姓充其量只是个垫脚石。”
“真正要人民当家作主,至少要再过两千多年,君王世袭制度彻底消失之后!”
石德:“你……这种大逆之言岂可乱说?”
刘据呵呵笑道,“老师,您一直说先秦暴政,学生想请问您几个问题。”
石德:什么问题?
刘据:中央集权和郡县制是不是先秦的产物?
石德:当然是。
刘据:是暴政吗?
石德:……
刘据:车同轨,书同文,统一货币和度量衡,是暴政吗?
石德:……
石德已经被他问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同样也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
如果说这些都是暴政,那么现在朝廷实行的治国体制几乎完全照搬秦朝,难不成也是复刻暴政?
挖坑谁不会啊?
刘据见石德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样子,心里就一阵阵的酸爽不已。
可太傅毕竟是太傅,怎么会让他几个刁钻问题难住?
石德深吸一口气说道,“太子刚刚所提那几条暂且不论,先秦若不是因为暴政而亡,那么症结何在?”
刘据伸出一根手指,“一个字:穷!”
“换句话说,秦国破产了!”
石德一愣,“破产?”
“对!”刘据道,“秦国一直都在打仗,老百姓根本没有机会复耕生产,国家没钱,才会横征暴敛!”
“高皇立鼎之后,实行与民休息的策略,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国力大幅增长,甚至超过了先秦最盛时期,这就是症结所在!”
石德眼睛一亮,“如此说来,太子也赞同与民休息,止战回田了?”
刘据:不赞同!
石德:为何?
刘据:时机未到。
石德:何时才到?
刘据:什么时候皇上不打仗了,什么时候就到了。
石德:……可是,太子以前是完全赞同的呀!
刘据:现在不是以前!
石德:……
……
石德病倒了。
一半是气的,另一半是吓的。
太子和他的那番辩论,任何一句话拿出来都够杀好几次头的。
不但他的理论全部被太子推翻,而且还送给他一句话:
“您是本宫的老师,本宫是您的学生,本宫是您教导出来的!”
这句话把他,甚至是石氏家族和太子紧紧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位“胆大妄为”的太子,宁死也不做什么鬼太傅!
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连他老爹的相位都辞不掉,他就算不做太傅,出了事也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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